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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彦】Adagio 16【未捉虫】

原著向走向√  剧情\人设捏造(私设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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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6

  雾气被海风吹散了。

  风裹挟着湿气卷向海岸,烂漫的阳光漫不经心的洒下来,碎成黄金,明朗得像是西西里岛上热烈的融金日光一样。

  两人一前一后的下了车。

  秦婉瑠在港岸路口站了一会儿,等着路山彦拿行李。拿过身后人递来的的小皮箱,她淡淡道了声谢。

  路山彦受了一声谢,轻轻摇了摇头。他接过身后车夫递来的大箱,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秦婉瑠望海。

  海风又起,青丝随着海风纷乱。女孩儿将鬓发挽向耳后,露出她白皙的面容与纤细的脖颈,那双眼里含着氤氲的江南烟雨,一点烟愁。

  她掩盖不住脸上的疲乏,眼底沉着些熬过夜的青,但她笑起来看着他的眼睛,还是无比的好看。

  “陪我走走吧,山彦。”她弯弯眼,对他说。

  路山彦绅士地一颔首。

  87

  裹挟着白浪与湿气的白鸟时而聚时而分散,徘徊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正在轻快地发出鸣叫。

  难得的好天气,轮船争先恐后的出了海。船桅上停靠着的白鸥被惊起,纷纷飞起。一碧如洗的天空,一时之间像是溅上了点点白浪,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秦婉瑠看得出神。

  “你喜欢看海?”路山彦顺着她的目光。阳光很足,亮得炫目,不由地微微眯起眼感受风的气息。

  镰鼬一丝不苟的工作着,海腥气中带来的无数信息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湿度、温度、市集上嘈杂的叫卖声、鱼跃出海面又落入的浪花声……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祖籍江浙,老宅便是坐落在那,幼年就训练过无数次对这些繁杂信息的处理。

  只是梅涅克想得太周到。

  自从来到大不列颠这片土地上,他似乎就过起了隐居生活,除了外出考察以外,他几乎天天都在狮心会总会里办公,要不是最近几次频繁的出门考察,他真要以为自己是三班打卡制的生活了。

  思绪渐渐飘远,忽略了那些嘈杂的声音后,他听见了秦婉瑠的声音。

  秦婉瑠摇了摇头,却不答话。

  “我以为……你以前喜欢看。”路山彦轻声说。

  “那个时候我只是想走得更慢一点而已。”秦婉瑠凝视着海面。

  “有人告诉我,慢一点的话,就能看到好风景。大概是我没缘分,有时候是老天爷不给面子,有时候是自己得不了闲,算来算去,随后都没能看到什么……不好意思,走得有点久了,我有些累。”

  她把心思藏在话中,眸闪烁,用微笑遮掩着失落。

  “累了就多歇息一会儿。时间还不晚,现在回去,还赶得及。”

  他也把回答藏在话中,眼交错,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去哪儿呢?秦家已经没有我的亲人了。”秦婉瑠轻轻的说,脸上展露出有些遗憾的微笑。

  但那微笑十分难过,像是眼里含着潋滟的湖水,就要倾出。海风吹散她的乱发,墨发刮过她莹白的脸庞,像是覆上了一层面具。

  “对不起,很多事情,力不从心。”她倒也不羞愧,只是望着路山彦笑。

  “不必对不起,立场不同,无需感到愧疚。只是很可惜而已。”路山彦也官方的回道。

  他递出早已准备好的信纸,上面隐隐约约露出一角红色的印章。

  那张轻飘飘的纸薄的像一点飞絮,却像是有千斤沉,万钧重。静了很久,秦婉瑠才接过了那封信。

  “保重。”路山彦对她点点头。

  秦婉瑠转身,走了两步,又望了望他。

  “山彦,如果有一天,这乱世平定,旧俗不复,河清海晏之时,你我再度相逢,你可会娶我?”

  路山彦不知道想了些什么,顿了会儿,还是没说话。

  秦婉瑠笑了起来:“你连骗我都不愿。路山彦,做丈夫,你是最失败的。”

  路山彦淡淡道:“彼此,做妻子,你倒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他说的倒是实话,秦婉瑠也没动怒。

  “你与那德国洋鬼假情假意,倒也是做足了戏,是我棋差一招,败服。”秦婉瑠闷闷道。“可惜接下来,我那废物大哥应该也能给你添几分堵,这就算…是我一点小小的报复吧。”

  路山彦欲笑,又压住了,说:“船要出港了,你去吧。”

  “行了,我晓得了。再不来了,你且好好努力去吧!”她叹了口气,扬起了手中的纸,大风里飞舞。“路山彦,再也不见!”

  看着她颇有几分昔日飒爽的影子,路山彦终于嘴角一弯。

  他头一次发现自己对这个看似温柔体贴的妻子从未了解透彻。

  他们从没有机会,也不会有机会了。

  太平轮在她身后呜呜吹起,蒸起渺渺雾气,她纷飞的墨发很快不见,不过三两息,身影就已消失在浓浓蒸汽之中。

  镰鼬传来的,只有她轻轻地哼声。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她一边走,一边唱。

  她曾经新婚燕尔,待盖头掀起、满室亮红,少年默默敲着盛着合卺酒的杯沿,一曲《点绛唇》。她也曾经无数次对坐小儿,摇篮曲里,月照西楼似梦影,庭下如冷月清明,半阙《水调歌头》。

  明明是不久以前的事,但她却觉得过了太久太久了,也太晚。

  晚到两岸相隔、故情不复、旧梦难圆,只怕经年生死作别。

  她摊开手,随手撕了那份信,跑过了甲板,箱子轱辘发出“咕噜”声。和在汽轮嗡声中,那张被攥着的白头纸摊开来,盖上红色印章的白纸黑字就这样撕碎在这海风里。

  那些碎屑宛若白鸽一样纷飞起来,纷纷扬扬落了半窗,顺着甲板飞往蔚蓝的深海。

  只见上面断续写着:

  “……既以二心不同,难点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娘子相离以后,重梳蝉鬓,美扫蛾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她笑起来,眼角一点湿红被风吹散。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88

  “离婚?”梅涅克笔尖停顿。

  “是啊,公章还是我递给山彦的呢。不过没想到,他那个妻子原来是保守派的间谍啊。保守派内部看来也不是一片平静……所以他们到底有没有真正的夫妻关系?”昂热促狭的冲着他眨眼。

  “我想你实在很闲,小伙子,需要我来为你找些事做吗?”梅涅克也微笑着看他。

  昂热耸肩,切换了话题:“家长里短不让说,那尼德霍格总行了吧。看你忽悠秘党那么振振有词,实际上那艘船里到底有没有那位王的卵啊?”

  梅涅克一边签一边随意回答他:“没有,我骗他们的。长老会调查的消息,卖家的确说是身份不明的贵族尸体,不过没有任何信息表明那是黑王的卵。”

  昂热:“消息来源也不是山彦……如果贝奥武夫知道了,你估计已经被秘党那些人当场爆头了。”

  梅涅克爽朗的笑了起来:“好吧,不过他们要是想做掉我,那也得等开箱验证了以后才能执行了。”

  昂热郁闷道:“你还真是火烧眉毛都不急……我真怀疑还有什么,能干扰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梅涅克风轻云淡:“你的中文造诣越来越高了,山彦会很高兴的。”说着,男人把手中最后一点文件也签完了字。

  昂热有些疑惑:“你心情很好?”

  梅涅克挑眉:“我心情很好吗?”

  昂热瞥了他一眼:“看上去是好的不得了。你可千万别这副喜气洋洋的模样去看望山彦,我可不想再连值两天的班了,要知道我论文才开了个头呢。……你这是要去哪儿?”

  “山彦那儿。”那头的男人已经穿好了大衣,他将帽檐一整,跨步就出门了。

  昂热:“……”

  89

  实际两人的会面可能并不如昂热想得那般旖旎,甚至意外地有些僵硬。

  梅涅克来的时候,天上又飘起了蒙蒙细雨。

  晚春的庭院内一片静谧,院落的飞檐被飘散的雨染得湿红,终日浸在雾中的屋子有些阴寒,令人有些难以相信在这片洋馆公寓之中还会有这样寂静的地方。

  男人收了伞,推门进了屋。壁炉烧得不是很旺,只略微有些暖意,甚至穿不透大衣。

  路山彦正坐在一楼的书房,听见了他关门的声音也没出来招呼,而是抬杯抿了口咖啡,甚至梅涅克推开书房的门,他都只是抬头望了一眼。

  一个没有客人的样子,一个也没有主人的样子。

  梅涅克脱了大衣放在衣架上,问:“怎么不出去烤烤火?这儿很冷。”

  路山彦轻飘飘道:“嫌冷就别来,狮心会也没短你吃食,老来蹭饭干嘛?”

  梅涅克听他的口气,有些无辜地歪头:“你在生气吗?”

  路山彦揉了揉额角:“是的,我很生气。”

  “为什么?我都没生气。”梅涅克一副很天真的口吻,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生气什么,秦婉瑠被你打发走了,来了个更棘手的,嫌我工作太轻松?”路山彦难得有些抱怨。

  “可是秦婉瑠不是被你送走的吗,怎么,就这么信不过我?”梅涅克背对着路山彦,语气还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是路山彦却从中听出了一丝隐埋得很深的怒气。

  青年蹙眉:“我承认把她送走这件事,我有些逾越。可是无论怎么说,她都是我孩子的母亲。即使她动了手脚,我也不可能把她交给秘党。”

  梅涅克道:“可是你觉得我是因此在生气?”

  路山彦合起书来,双眼直视着男人的背影:“是的……你不是在生气吗?”

  “不。”

  梅涅克转过身来,脸上那种对外示人花花公子、面具一般的微笑已经脱落殆尽,面容有些阴霾,让他深邃的双眸更像是藏着锋利的坚冰。

  但他依然微笑着,即使那笑容有些扭曲。

  “我并不为此,而感到生气。”男人轻声说。

  “你的意思是,你在为别的事情而感到生气。”路山彦轻轻点头,认真聆听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趁早辞了那边的职务吧,我想现在,狮心会更需要你。”梅涅克突然扯开了话题,他拉开一边的椅子。

  两人坐得极近。梅涅克有意想要贴近他,靠背贴着路山彦的侧腿。

  男人就这样直直的注视着他的侧脸,他可以清晰的看见青年脸上微微的愣神,以及身体刹那间的僵硬。

  “是狮心会需要我,还是你。”路山彦顿了很久,才轻轻问。

  “不可以吗?狮心会需要你,我需要你。”梅涅克忽然凑近他,微垂的睫毛无意蹭着耳沿,路山彦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吐息。

  “当然不可以,前者说明狮心会出现了大问题,后者说明你出了大问题。”青年意有所指道。

  路山彦一边说着,微微侧身,不经意间拉远了距离。

  “如果我出现了问题,你会为我感到伤心吗?”男人微笑着收回手,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我会为你买墓碑,中国人奉行土葬。”路山彦冷静道。

  “真是无情啊。既然生而不能同衾,那看来我们只能死而同穴了。”梅涅克盯着他,笑叹了一口气。

  路山彦不置可否,只是将手中的书放下,转身出去了。

  梅涅克看着他的背影,终于将一直握紧的拳头放松了。殷红的点点血迹染红指尖,男人只是瞟了一眼满手被攥出来的伤口,像是不知痛一样,随手擦了干净就拧开门跟了出去。

  90

  路山彦的确是跟厨房很不匹配。

  他自幼家境良好,又是年少成名,早早成家立业,在来英国之前甚至连米都没洗过,洗手羹汤这类事从来就与他无关。

  现在一手还算过得去的厨艺,基本上都是在英国磨练出来的。

  他实在吃不惯司康饼与法式面包,还是梅涅克找来随行的大使馆厨师,再加上他自己下苦功夫练习,才提升起来的。

  鬼很喜欢吃他做的饭菜,空闲时经常过来找他。

  她和梅涅克就像两只不允许别人踏进领地的猫,碰上了就像小孩子一样针锋相对。路山彦不常劝,他总觉得这样反而热闹。斗嘴的两人心照不宣,这时候倒很有默契,一致地拌着嘴哄他开心。

  昂热见过一次两人在路山彦家拌嘴的模样,简直大跌眼镜——永远没有第二个表情的非洲少女与永远笑容灿烂的德国男人,在这个小房子里一言不合就杀机毕露、动手交锋,在路山彦面前却又齐心协力的装乖宝宝。

  路山彦更陌生,他在厨房里娴熟的掌锅控火、颠勺翻炒。这个平日里静可掌控整个伦敦经济市场的命脉去向、动可把枪独对刚从金字塔中暴怒而出的三代种与死侍的男人,居然有一手惊艳贵族的厨艺。

  他有点怀疑在狮心会里见到的人是不是都被掉包了。

  可是鬼最近不敢招惹梅涅克了。她有小豹子一般的野性直觉,即使挠心挠肺地想要见上路山彦一面,也得忍住了,趁梅涅克还没来的时候偷偷来。

  梅涅克慢慢从背后靠近了青年。

  青年从不对他设防。镰鼬自动的隐匿在虚无之中,温差让窗上沾上了雾气,朦朦胧胧看不清两人的面容。

  菜肴的香气与热气蒸腾,像是某种久远的童话故事里才会有的情节。青年离他只有一尺之隔,只要伸出手就能碰到他微微凸起的背脊。

  “不准动手动脚。”心上人色厉内荏的威胁他。

  男人贴上他,暧昧道:“那其他部分可以吗?”

  路山彦不吃他这套,一手肘撞开了他。男人也不气馁,他看上去很想上下其手为所欲为,却最终只是耸了耸肩。

  青年的家教很严,在家里吃饭是第一等大事,对外国人来说古怪极了,可是梅涅克愿意乖乖捉着筷子陪他。

  从一开始的笨拙到只能戳着零星的菜,到现在能游刃有余的使用筷子,原来也过去了那么久了。路山彦看着男人俊美的脸庞微微出神,对面的男人却轻轻对他笑了。

  “吃饭,还是要吃我?”梅涅克挑眉。

  青年的碗筷少见的发出几声慌乱的碰撞声。

  “梅涅克!”

  男人大笑出声。

TBC

(*)注:此段为《放妻书》节选,实在是笔拙写不出,故化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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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虐之前最后一点悄咪咪的糖 想要看 嘟嘟嘟(就说车不行吗)的我们再等一等喔(

  emmmm我相信以大家的呼唤我真的会忍不住插入肉(zha)的

  补偿大家昨天没有更新 周六更新可能会多一点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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