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于蒸汽时代的架空世界观√ 血族+侦探paro√ 非常人物崩坏√ 可能含有血腥暴力等R15成分√ 自我诠释 二设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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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挑的这个
夜晚的天空,从未像此刻一样乌云密布。
虽然它从未放晴,但此刻比起低平的荒原,它显得更加的有压迫力。墨色的天空在屋顶蔓延至天际,像是伸手就能够到。
屋内已经彻底安静下来了,吵闹的客人们离去,只有玫瑰的余香残留在空气中。虽然心情并不愉快,路明非将阁楼的窗户打开,不去管欲雨的天空,踩着窗台去了屋顶。
少年坐在烟囱旁,向远处眺望。
荒原在远处的阴云里显得如此渺小,在那里,干枯的草垛被堆得高高的,摇摇晃晃,像是笨拙的影子追逐着迅捷的风。
这是住在血界以来,第一个让他认为和自己的世界相像的地方。
虽然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坐在屋瓦上向远处眺望,让他回想起曾经在叔叔家的日子。
那个时候,冒险与世界离他还是很远的事,每天干完活,就只会偷偷跑到屋顶上去看冒险故事,在婶婶的怒骂声里东躲西藏着。
似乎已经变成了很久远以前的事了,回想起来曾经的生活,一切如梦似幻。
就像是他午后瞌睡时偶然做的一个梦一样,于是在梦里随波逐流,顺着冲击而来的故事,得过且过的睡在深深的梦境里,也变成了一种虚幻的幸福。
直到突然有一天。
想起与楚子航初次相遇,与众人认识,未察觉间,居然也已经过去了半年。
在那个风也缱绻的午后,日光在久未见明的地下书室里舒展开光尘,太阳温柔地覆盖着一切,将他的身影笼罩上一层毛茸茸的光辉。
从夏末初秋的人间,到危机四伏的公馆,从开满了四季芬芳的庭院,再到干燥寒冷的血界,明明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但仔细一想,也不过才短短几个月而已。
一般的人类的话,是很少会有这种体验的吧?
路明非这样思索着,同时也在心里吐槽。
正常的人如果在三个月之内经历了被人告知“世界上有吸血鬼”,再被吸血鬼偷袭、和吸血鬼一起抓吸血鬼、被伪装成人类的吸血鬼吊起来扔进河里,再以人类的身份加入吸血鬼组织的话,应该不会像他这么淡定的吧?
不过实际上……很多时候他怂得就差蜷缩在被子里牙齿打颤了。
“要下雨了。”
楚子航在他的身边轻巧坐下。
如果不是路明非手腕里的契约隐约提醒着他,根本没有人能察觉他的到来。
他悄悄笑了起来,说曹操曹操到,这位师兄还真的像一只沉默的黑色大猫——就连舔舔人类都要装作不是故意,只是临时想起来宠幸的样子。
“师兄,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也许是时间刚好,即使头顶的天空依旧阴郁,男孩在风中闭上眼睛,像是呼吸到了那个时候的空气。
“嗯?”
“那个时候我在想,虽然师兄你看上去表情很凶,但是却很体贴的帮我摆书,等面试结束以后,我得好好感谢你,请你吃个面包。”
他笑容有些不好意思。
“就请吃个面包?”
楚子航勾着唇角逗他,但男孩闭着眼睛,错过了这一幕。
“是啊,没想到你就是面试的主人啊。当时还把你的线弄到到处都是,心想这回被你抓到了小辫子了,我肯定死翘翘。”
“有那么吓人?”
路明非点点头:“我要是摸了花瓶,我婶婶就会让我打扫阁楼或者仓库,光是整理就要花一整天才行。”
“……当时我很凶吗?”
楚子航的记忆力很好,但他实在不知道当时在对方的眼中自己是怎样的,他只好硬着头皮假装自己忘了这件事。
他并不知道那时候自己斟字酌句的速度,简直可以媲美十只蜗牛爬过书架的时间。害的路明非以为自己要被管家抓去赔偿再扔出去,在原地坐立难安了半个小时。
“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好像是圆舞曲的第一个音符被奏响了,波澜不惊的生活,就这样被突然闯入的彼此改变了。
楚子航改变了很多,他的步伐不再那么紧迫,表情也不太凶了,像只和人熟悉起来的猫,也喜欢闭着眼睛,靠着他懒洋洋地晒午后的太阳。
而路明非自己,好像也改变了很多。他变得直率了一些,胆子大了一些,不再是楚子航的小尾巴,有时候还敢跟师兄对着干,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件好事。
楚子航有些窘迫,他鲜少表现出过于剧烈的情绪波动,也许在他人的眼里看到的自己,并不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甚至有些可怕。
可是他又不希望自己在路明非的印象中全是负面形象,想要转移话题。
“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
“只是突然觉得,好像时间过得太快啦,”路明非笑笑,转过头来。“总感觉好像这一次冒险要结束啦,有点舍不得。”
“是因为最后的任务?”楚子航靠着他,抱着刀,轻轻问他。
“执行局推导出,黑市的某些地下组织,再一次培养出了像当年一样高危级别的巨兽,要求我们在这里完成任务的执行小组们合作解决这一次的危机。”
恺撒留下的余音还在他的脑内回响。
“总之,在排除夏弥的嫌疑之前,我们会暂时将她作为重要嫌疑人对待,一旦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她有所抵抗,我们视情况也有可能采取极端措施,知道吗?”
女孩那张哀伤的笑容再度浮现在脑海中。
明明已经跑到了血界最远最偏僻的角落来了,却还是被人警惕吗?
路明非撑着下巴,叹了口气。
梦中蓝色的眼睛跟他强调的“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那个可以进入梦中的另一个人又是谁?为什么夏弥与那个人对他的态度这么奇怪,就好像曾经认识一样?
这些巨大的谜团围绕着他,像是无数条隐隐约约的线索各自拉紧了绳子,路明非有些喘不过气来。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远处的荒野忍不住喊了一声。
“啊————!”
他站直了,努力发泄着,将一切烦恼全部赶出脑子。
雨伞在他身后静置,青年没有为他撑伞,因为这不是他需要的。楚子航抱着刀,静静地听着他的响声。
声音传出去很远,被风带走了。
傍晚阴雨绵绵,在某个地方,阴云也笼罩着天空,低压压的一片。
在这座常暗的城堡里,书页正乖巧的自己翻动着,风从不知道何时开着的窗外溜了进来,坐在书房里的人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来。
“怎么了,boss?”
女仆正在清理书架上的灰尘,烛火的蜡被她这么一喊,差点把自己的蜡油滴在蕾丝裙摆上,它晃晃悠悠,偷偷躲进了笨重的钟里。
男人皱了皱眉,但转头对她笑:“没事,可能是我听错了。”
“怎么啦,有小情人在背后说你坏话?”女仆笑嘻嘻问。
“……”
“算了,老板你也不可能。”看男人的神色,她撇了撇嘴,掸掸掉在身上的灰,轻飘飘道。“脾气像驴,又傲娇还闷骚,一万年也不可能有小情人。”
余音刚落,书架上的书突然动了起来。
它们突然张开自己的硬纸壳,齐齐在空中乱飞了起来。踩着节奏扑打着女仆的头,再一个接着一个往地面上跳水,不时有呛人的灰尘把女仆从头到脚铺满全身。
小女仆:“……咳咳咳,呸呸,呕。”
男人笑眯眯的看着她。
“不让说还不让想吗。”
直到女孩灰溜溜走掉,书屋内才再度瞬间恢复干净。
只不过这一次,连烛影都不再摇晃,平日里捣乱的精灵们俨然停歇,被按下了暂停键,这一室再度沉默。男人捡起自己掉在地上的书,拍了拍灰尘,再次看起书来。
只是久久,都没有再次出现翻页声。
“啊嚏!”路明非推开浴室的门。
村雨代替自家主人把浴巾准确的扔在了他的头上,把他罩了满身。小助手艰难的从被单一样的浴巾中伸出脑袋,露出被室外空气冻得微红的鼻子。
“谢谢村雨。”路明非嘿嘿笑。
楚子航坐在床上正在冥想,在他踏进房间的那一刻把头上的书拿了下来,假装自己看的正津津有味。
奇妙的气氛在室内蔓延开来,如果芬格尔还没走的话,看这情况应该也会在这时捏着鼻子溜走了。
楚子航装作不经意偷瞄了一眼路明非,正好被抓到,轻轻咳了一声,才开口。
“洗完了?”
路明非擦着头发,嗯了声没说话。
于是气氛又微妙的发酵了起来。
楚子航没话找话的技术很烂——毕竟平常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望天发呆,当了十几年不出门的死宅血族更是把他锻炼得像是修闭口禅。
让这位杀神来突然表演主动聊天,这实在是个很难的任务。
路明非见他没说话,踢掉鞋子,往床上一倒把自己扔进床里。
楚子航看着身旁另一张床上,厚软的被子深深凹陷下去。小助手从那裹紧的被子里窜了出来,用被子把自己包成了一只白白胖胖大仓鼠后坐了起来,只露出吹的半干的黑发和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然后咕噜咕噜又倒了下去——被子重,他又没把握好平衡,反而被带着仰躺在床上。索性不起身了,他躺在柔软的被窝里,望着屋顶发呆。
雨后放晴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太阳就下山了。阁楼顶透出来窗外黄昏余留的紫,映入路明非的眼瞳里。
“路明非。”
“嗯?”
楚子航也学着他,倒下去,看着屋顶。
“一切有我。”
“真可靠啊师兄。”路明非感叹。
“……你不想问我什么吗?”少年闷闷地说。
他别扭地把头埋进被子里,楚子航又把头转了回去看天花板。
天际已经渐渐变黑,夜晚马上就要降临,屋外的街上点起了灯,窗上透出了一点灯火的光和影子。
“想。”楚子航说。“但是我想,一切还有我。”
“……绕口令?”路明非还在闷闷不乐,听到他回答差点笑出来。
“师兄会一直保护你。”
楚子航的声音从被子外面传来,听上去一点都不严肃,路明非很想知道他这时候脸上的表情,又把被子拉了下来。
而楚子航正注视着他。
“对我这么有自信?”路明非说。
“嗯。”冷酷师兄颔首,“保证自己别缺胳膊断腿就行。”
“……怪不得人家说上头有人好办事,头顶着师兄这尊大佛我应该能上天,再摘个星星也行了。”路明非看他严肃的样子,没忍住调侃。
楚子航也笑。
他笑起来一点也不老成,拢着拳抵在唇下忍俊不禁,好像在这一刻,才恢复了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样子。
路明非微微呆住,一骨碌爬起来,踩着床一脚跨了过去。楚子航怕他摔了,半拢着手准备着接。
那双脚丫子在床上踩得摇摇晃晃,青年见状连忙伸手。白色的棉被落在半路,只有被子的主人,接了个满怀。
“慢点。”
路明非双手借着力道捧住了楚子航的脸。
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个距离有多近,也许是因为从那个夜晚开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差一直就有些微妙,所以第一时间,两人都没有想到这个距离有多暧昧。
楚子航那张不苟言笑的脸被他捧得有些用力,隐约露出隐藏的很深的小酒窝。路明非鼓得眼睛眨巴眨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路明非戳了戳小酒窝。
“师兄,你笑起来好好看。”
说的话像小流氓一样,动作也像登徒子一样。怂怂不见了,现在是小色狼模式。楚子航觉得好像看到此刻的少年背后有小尾巴在疯狂摇摆,像是奶狗在围绕着肉骨头,嗅着味转圈圈。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更具体的,楚子航突然出手,一只手就把奶狗狗的双手抓住,另一只手给他弹了个脑崩。
“不准偷袭。”
路明非赶紧捂住自己的额头。
“偷袭的是谁?”楚子航哭笑不得,抱着双臂看着作俑者。
路明非观察他,调侃道:“终于笑啦?”
“嗯?”
“来了这么久,师兄都没笑过。”路明非幽幽的做了个夸张的死鱼脸。“就成天这个样子。”
那犀利的眼神,那冷酷的表情,完全就是遇见以前的标配版本,害他在这里都不敢太跳脱,毕竟杀胚师兄用眉头的皱纹都能夹死他。
光是看他的表情,怂怂模式就能启动,就跟风吹草动都要埋进木屑里的仓鼠一样。
“其实,这个世界也挺美的,不是吗?”
路明非笑着张开十指。
“血界的十景,阿斯加德残迹、中庭之树、约顿海姆、精灵国度……”路明非记不到剩下的了,只好叹气。“虽然这些我都没有见过,但血界不也很美吗?”
“当然,黑市这里观念是很落后,也没有很友善的人啦,师兄你觉得危险也不奇怪。”路明非摸了摸鼻子。“但是我认识的你们不都来自血界吗?我知道,这个世界也有你们这样的人啊。”
“也有像芬格尔师兄那样不靠谱的败狗,也有像恺撒师兄那样买个面包还要摆造型的奇怪贵族,也有像零这样看上去很冷淡但是很爱花花草草猫猫狗狗的人啊。”
“总而言之。”路明非清清嗓子。
“我相信师兄会保护我,我也希望师兄能相信我,我可以不拖后腿的保护你。”路明非将伸出的手抓住自家师兄。
“毕竟,我可是楚子航的师弟,兼契约者。”小助手把最后三个字不好意思的小小声说了一遍,脸上还有点别扭。
但他转而又严肃了一张小脸蛋。
“所以别想偷偷丢下我就去决战,那样的话睡觉我也会把手拖着你的大腿,绝对不放手,上厕所都得拖着我的睡尸。”
两人对视,路明非不服输地直视着楚子航的眼睛,似乎是一定要个答案。
楚子航沉默了很久,捏了捏他气呼呼的脸颊。
“路明非。”
“什么?”
“你的力量,是不是越来越强了?”楚子航看着他。
在目光中,他无法躲藏,只好点点头:“嗯。所以师兄之后要做什么,我都知道。”
两个人没有点破,但楚子航隐隐约约,还是有了点危机:“等这一次事情结束,带你去一趟中庭。”
虽然人类在契约之中占有优势地位,也会衍生出能力,但是力量是平衡的。楚子航并没有觉得自己流失的能量足以支撑路明非日渐增强的力量。
尤其是预知这种玄之又玄的,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几乎是全知全能的能力。
“……好。”路明非点点头。“那师兄,你同意了吗?”
“只要是你想做的,都去做吧。”师兄在头顶轻轻叹气,像是某种妥协。
小助手知道他同意的很艰难,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不是很靠谱,心里默默地给楚子航道歉。
他偷偷把手藏向身后,十指还在微微颤抖着,其实远没有自己主人说的那么坚定。但是不管如何,他只有这一个方法了。
路明非笑着掩饰了过去,心中默默地想。
楚子航却突然出手,拉住了他。
颤抖的指尖还泛着白,被他截住。路明非还来不及辩驳,那双有力的手扣住了他的手指,十指紧扣,楚子航轻轻在指尖落下一个吻。
“……!!”
好像咒语在指尖生了效,路明非只能掩饰着脸蛋上一瞬间窜上来的红,想抽出手来,楚子航却没有放手,那双墨黑的眸中泄露出一丝笑意。
“偷袭。”
师兄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种话的!!路明非既想要捂住脸,又想捂住楚子航接近的脸,又想捂住嘴,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要长出几只手才够用。
“睡吧,养好精神。今晚一切就会结束了。”
夜晚就要来临了。大尾巴狼的师兄把被子拍了拍扔回床上,路明非赶紧窜进被子里,再次把自己裹成一只肥胖的仓鼠,再也不肯露头。
室内再一次恢复了安静,从楚子航的视角看去,只能看到他的发旋。在少年渐渐平稳的呼吸声中,他将村雨搁在膝上,默默地擦起了刀。
-Tbc
有小伙伴很同情小魔鬼。于是我想说……
路鸣泽:“妈,说好的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呢?”
我:“你先把刀放下。”
路鸣泽:“背锅侠?”
我:“下一章你别被骂死就不错了哦臭崽子……我错了大佬别打我”
路鸣泽:把你做成狗肉火锅哦
所以……不要太担心他,俗话说祸害遗千年(算剧透吗),背着锅他还能再战三百个回合,不如担心我掉落的头发和干瘪的大腿肉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