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

平行于蒸汽时代的架空世界观√  血族√ 侦探√ 非常人物崩坏√

 注意：可能含有血腥暴力成分  此章有R15描写未成年人请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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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梦有点不一样。

  在时间流速不一样的空间里，原本的他看到的应该都是快进的，闪回的，甚至只是千秒之中的一个画面。

  即使是在蓝色眼眸的梦境里，黑暗中的隧道也随着他的前进而迅速衰退崩溃，就像是强行破入的地方，失去了原有保持的速度，摇摇欲坠。

  但今天的梦境是正常的。风吹过静谧的草原，摇曳的花与湛蓝的天空，就像是美若假象油画。

  睁开眼的片刻，他便沉浸在这片假象中的世界里了。它不是张扬的，不是充满幻想的，没有灿烂的朝阳或者幽深的月光，只是风、草原与蓝天白云而已。

  他很莫名的喜欢这个地方，不想浪费一秒钟，毕竟他习惯了快速碎裂的梦境，不曾在其中喘息片刻。

  于是他没有像以往一样起来。不寻找不知名的事物，不探究梦境的边缘，只是躺在草原的背坡上晒着太阳，倚靠着眺望不远处的湖心，羊安心的吃着草饮着湖水，不时抬头追逐风的影子。

  就像久远前也做过的某个梦，有人撑着伞在他身边落座，替他遮住直射的阳光，陪他对着远处的湖心发呆。

  “很美吧，这个梦。”路明非听见自己说。

  “嗯。”那个人于是就回答。

  没有絮语的风，它们只是静静的蹭过身旁，又跑向坡下。也再没有繁杂的信息骚扰耳畔，花就是花，羊也只是羊，它们不曾知晓是梦境，只是努力过着每天都会重复的日常。

  “你是这个梦境的主人吗？”少年只会做他人的梦，所以他这么问。

  伞后的影子却摇了摇头，眺望着远方：“这是你的梦境。”

  “我吗？”路明非有点兴趣。

  “简单的来说，这个空间只是一个面罢了。你喜欢它，它自然而然就诞生了，这是你现在的心情。”那个人倒是回答了。“这里能反映出你曾经记忆中出现的事物，虽然它也许也会欺骗你。”

  “明明这是我的心境，它却会欺骗我吗？”

  “它会随着来者的心境而变化，不是你一个人的，不然我可就进不来了。”他这样回答道。“现在的你还没有办法，未来也许我可以去你的梦，如果你同意的话。”

  “我听不懂。”路明非挠了挠头。

  “它只是一个相面，就像一间谁都可以进的客厅，你制造了客厅，于是客人们都能进来。但你的房间被自己上了锁，现在的你没有钥匙进不去而已，而等时机成熟了，而我敲门，你就可以让我进去。”回答的人很耐心的给他举例子。

  “原来是这样，”路明非点点头。“真希望这样的地方也能被下一个进来的人看到，像我以前去过的那些梦境都太仓促了。”

  “你进入的别人的梦境，就是进了别人的家，无缘无故闯入，自然会被防御系统抵御了，就像身体会自动抵抗病毒一样。”

  路明非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所以梦境都会很快消散！”

  “也不一定吧，如果有和你一样能力却比现在的你强的人就会搅乱他人的梦境了。”那人像是笑了。“不过你会更强的，或许有一天，你会自主梦见别的人生，又或许是某些曾经发生过，却被忘记了很久的事。”

  “哪怕是上辈子的事也有可能哦。”伞后的身影学着他躺了下来，也没个坐姿的歪在草丛上晒太阳。

  路明非笑嘻嘻的：“看样子你倒是很相信我啊？”

  “毕竟你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嘛。”那人小声嘟囔。

  路明非没听清：“嗯？”

  “这是你的本能，你生来就有的力量，难道你不熟悉吗？”来者反而问道。“只要你在这个空间里，你就无所不能。”

  “你本可以在这片土地上感知一切，了解一切，短暂的回忆起你所想要知道的所有。”他轻轻呢喃。

  “……你说的话真奇怪，‘回忆起来’所有想知道的，说的好像我生来就全知全能一样。就算我真的变得那么厉害，也应该是‘短暂知晓一切想知道的’吧？”路明非觉得他的英文有点烂，纠正了他。

  那人只是胸脯起伏，像是笑得厉害：“谁说不是呢……咳，抱歉，是我用错词了。”

  路明非撇撇嘴，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笑起来的时候听上去就很敷衍的样子，换了个话题：“既然你说这个地方会随着来者的心情所变化，那么为什么你进来了后它没发生变化？”

  伞后的人像是认真的想了想，回答道：“变了呀，阳光没那么刺眼了，湖水里也有鱼了，如果你想喝一口，它可能还是甜的。”

  “跟我这么像啊，难道说你的心情也很好吗？”路明非问他。

  那人却笑笑，转移了话题：“这样的梦境倒是很好，你不会对我生气，而我也不用见到你那张脸。”

  路明非听这话愣了，仔细思考了会儿他应该没有这样的损友：“我们认识？”

  “梦境就要结束了。”那人没回答，只是抬头望着天空，遥远的边际已经出现了乌云，果然，他待不了很久。

  叹了口气，客人自顾自喃喃道：“果然哥哥你还是讨厌我啊。”

  路明非只听见他前一句话，赶紧拍了拍身上的灰坐了起来，捡起那把当成遮阳屏障的伞，想还给这位没看见脸的好心客人。

  但这片广袤的草原上已经没有了伞后的阴影，就像一阵飘过的风，不请自来的客人轻飘飘地离开了梦境。

  “真是个很怪的人。”小助手挠了挠头，如此评价道。

  某刻某处，还是一片幽蓝的硕大弯月。

  如果路明非在此处的话，一定会惊讶的发现，这片幽深隧道深处的不同之处，就如他最初想象中应该出现的可怖场景一般，充斥着腥气的血肉堆积在角落，凶兽们对它垂涎三尺，尽力想要挣脱锁链，大快朵颐。

  唯一相同的，大概只有那双蓝眼睛。

  最角落伤痕累累的那头并未上前食用这些新鲜的肉糜。这是自然的，族群中最弱小的它无法与这些比他庞大无数倍的恶兽争夺食物。

  除了吃饱喝足的凶兽怜悯它时剩下来那一点碎末外，它没有别的食物。这看起来并不足以饱腹，但它从不喊叫祈求来人多赐予一点。

  它似乎总是伤痕累累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欺负了。

  没人在意它受的伤，在意它是否饥寒交迫，也不在意它的死活。饲养者只会扔下更多的凶兽，即使这拥挤的地界总有空旷的时候。

  大多数时间凶兽们不搭理它，它也只是自顾自的躺在那儿微闭双眼，赖着、整顿着、苟延喘息着。

  时常有好奇者或是新来的一批凶兽来挑衅它，故意踩踏它，它偶尔睁着眼皮瞧一眼，但大多数时间都像死了一般不搭理。

  它破破烂烂，却还活在角落里。

  说到底它是怎么活下来的呢？除了主人，没人知道。凶兽换了一轮又一轮，饲养员也换过一轮又一轮。

  就算是有人发现了它总是活着的原因，不过最终知晓的人总是会失踪。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主人和它。

  “今夜又是月圆了呢。”主人说。

  只有这一天，主人才会出现在这片幽深的地方。也只有在这一天，那条永远看起来要死不活的狗才会缓缓从角落挪出来，像是证明自己还活着。

  主人与狗对视着，看着它再度化为怪物，将吃饱喝足无法逃离的凶兽们吞噬殆尽。它的确弱小，被凶兽锋利的齿与爪撕得鲜血直流，但总是它获胜。

  主人只是沉默地看着，即使这头怪物被凶兽合伙啃断尾巴，内脏破露而出，哪怕几度咬断喉咙，也无动于衷。

  看着它挣扎的活着，无数次死而复生，再将这群凶兽全部化为粮食，骨骸都不剩。看着无数场惨烈的战役后，怪物再度躺倒，重新变回那条破破烂烂的狗。

  主人似乎感到了无趣，但并未离开，像是例行公事般对死狗道：“你放心，只要你没死，契约就还在。”

  于是这条死狗像是能听懂他的话一般，缓缓地闭上了一直注视他的蓝眼，再度恢复那像是死狗一般毫无起伏的状态。

  主人从未在这里停留太久，这次也并不例外，将身上沾着的肉糜用手帕擦掉，走出了浑浊的暗洞。

  身旁一直藏匿的暗影有些不解：“主人，为何每次月圆都要来看这怪物与那些东西厮杀？”

  主人倒是很好脾气的笑了：“你不觉得斗兽是项很有趣的活动吗？特别是，不容易死的东西，就尤为有趣了啊。”

  “那主人到底是想让它死，还是不想呢？”暗影们的思维方式很简单，感情表现也十分简单，很难理解这等深刻的话语。

  “当然是想让它快点死了，”主人边走边脱下了礼服，像是忍受不了上面黏着的腥气，即使整洁的礼服根本没有气味。“把这东西处理了，还有，下一批凶兽要奇美拉种的。”

  暗影犹豫了：“奇美拉种的太难获得，它们每一只都需要两队出动才能活捉，是不是……”

  主人轻笑：“你们不是从影中出生的吗？要多少有多少，倒是比奇美拉好捉多了，如果没有的话，你可以考虑下次用你们数量来填充。”

  暗影讪讪道：“……定不负主人期待捉回奇美拉种。”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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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过渡章，只写了三千字，应该还会再多加，不过大家等的辛苦，我就先发啦。

加更会明晚放，和今晚的并在一起，全文修改的时候会合为一章，今天就当是看了13（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