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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路侦探Paro】Chapter I 血字的研究 01

 平行于蒸汽时代架空世界观=历史篡改orBUG√彩蛋杂而多√

 血族√ 侦探人物崩坏也有可能√ 有致敬福尔摩斯故事的桥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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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预告五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如果这是个故事的话,应该从什么时候开头比较好呢?”

  小助手在自己的日记里这么开头。

  “雪国的夜晚,隧道的站台,伦敦的街头还是小镇的斜坡呢?”

  他手中的羽毛笔微顿,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一瞬间思绪万千,那些带着点暖意的记忆从他的指尖泻出,不知不觉,笔飞快地,自动的画下了线条。

  记忆从冬夜奔驰而过,穿过无数隧道,掠过鸣响钟声的钟楼,跟随着夏风,飘回了这个故事的原点。

  他顺着那些弯曲的线条,像是沿着蜿蜒的轨道,在一片雾茫茫找不到头绪的混乱之中,看到了最初的相遇。

  小镇一日之中最宁静的时候,屋外夕阳横飞,他站在图书馆光尘四起的角落里,那个人靠着窗户。

  路明非抬眼望去,却只能看清他身后晚归的白鸽飞过落日的阴影。那阴影半搭落在楚子航的侧脸上,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眼睛很亮。

  他听见对方缓缓地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什么呢?小助手认真的想了一会儿,终于把那一句话全部记起来了。

  他说:“我希望你能当我的助手,这工作不累,我保证。当然,你不介意的话。”

  然后自己回答了什么?小助手努力的回忆了很久,将答案再度写在了纸上。

  ——“好。”

  没来得及说感谢,也没来得及表达其他的感情,那个人转身就离开了。因为青年的脚步太快了,他只有迈开腿小步跑起来,才能勉强跟得上对方走的步伐。

  他匆匆而过的那个背影,像是一个记号。

  与雪国夜晚、隧道站台和伦敦街头一样,成为了他最深的记忆。

 

  记忆随笔在纸上摩挲出“唦唦”的声音,时间倒回一八四七年的伦敦。

  这里的小镇无比宁静。纺织厂外隐约有潺潺水声,那是人工开凿出来的水道,水力纺织厂刚刚建立起来几个月,此刻零星有人,正在忙着做工。

  这里的乡绅还算和善,并不曾和居民发生不愉快,甚至前几个月,他还出席了贴身男仆的婚礼宴。

  这里没有熏得呛人的暖炉和婶婶尖叫的叱骂,车窗外没有人认识他,他就像是根无名的野草,被吹到了另一片适宜的土壤上,突然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对于落跑的路明非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堂。

  他下了车,久久的站立在斜坡之下。马夫就要走了,早市就要开了,前来跟他告别。

  “先生,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少年人认真的说。“请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如果有缘,我会回来报答你的。”

  “名字就不必了,如果有缘……我想我们会再见面的,小伙子。你赶紧去吧,说不定前面会有新世界在等着你呢。”老车夫笑呵呵的跟他告别。

  可是这个新世界实在是……太小了——马车跑一圈,十分钟就可以走完大半个小镇。

  路尽头的告示板那儿只贴了一块羊皮纸,写着招收下仆。

  可是它的要求很高,对身高体重相貌等等都有要求。可能正因为如此,并没有人真正的去撕下这块羊皮纸。

  路明非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他注意到羊皮纸的下角还画了一个很古怪的树型符号,很精致,一看就知道是家族的家徽。而这样的乡绅,是绝不会要一个没有身份文书的半大孩子当男仆的。

  这小镇虽然边境很大,却没有人来开发,因此,更没有什么工作可以供他挑选。只不过春夏交界,夜逐渐被缩短,天气回暖,教堂勉强能够算个休憩的地方。

  可是饥饿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到了傍晚,他已经开始出现头晕眼花的症状了。

  他在这期间当了几次临时工,镇上的邮差是个名叫辛迪的姑娘,甚至还让路明非做了一次工,拿到了五便士和一块面包。

  “我骗先生说我肚子不舒服,明天你还可以继续送信,只要你能顺便帮我弟弟送奶给坡上的那位先生,我还可以多给你一些小费。”好姑娘之后才腼腆的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说到楚先生,这位听说也是东方人,不是还在招仆人吗?Ricardo,你去试试呀。”此刻的辛迪正一边拿起放在信箱里的奶瓶,一边回头对他说。

  辛迪并不知道路明非没有身份文书,也不知道他只是个逃逸出来的人,她像是没有发觉少年不够格的身高与瘦弱的身体,努力鼓励着低着头的他。

  “去呀,你这么可爱,肯定能被选上的。”

  “谢谢你。”

  他知道辛迪在帮自己,他无以为报,只好又无偿的多送了几家奶来帮忙。说到最后,还是没能说出拒绝这个提议的话。

  没有拒绝的结果就是,当天他直接被拉到了那栋位于坡上的公寓门前。路明非无言的看着面前人山人海的景象,几乎就要叹出声来。

  幸亏这栋复式的公寓还是有几尺前坪的。不过饶是因为小镇人口少,看这盛况,应该是全镇三分之二的年轻人都出动了——姑娘们穿上了精致边角料做成的衣裙,余光打量着在场的其余女性;小伙子则打扮的隆重而妥帖,一个个抬头挺胸,头昂的比谁都高。

  而路明非淹没在人群之中,感觉自己像一只不合群的类人猿。他只好手足无措的低头,注视着自己的圆头皮鞋和灰扑扑的工装短裤,假装自己只是过来看看热闹而已。

  结果就是,这位假装自己看热闹的弱鸡,在门开的那一瞬间,被前后拥挤的小伙子们给直接挤进了不大的公寓里。

 

  “我看你是新面孔啊,也想过来碰碰运气?”他旁边的小伙子眉眼很浓,几乎比他高了一个头。路明非被他拍的一愣,连忙摇头。

  “那你出现在这儿干嘛?”那小伙子很疑惑,紧接着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先被管家带进来的?花了不少镑吧,我可是给了他五镑都被退回来了。”

  大家都偷偷竖着耳朵暗中观察呢,这话一出,果然路明非就成为了众矢之的。一片嘈杂的窸窣之声之中,路明非像是无处可逃了一样,他讪讪的应付了两句,转身准备尿遁。

  结果管家就悠悠从楼上下来了,并带来了楚先生不耐烦的回答——不要女人,男人也不要,特别是三十岁老男人——当然最后这句话是在特指管家先生自己了。

  当然,亲爱的费德南先生并不会因此而感到尴尬,他已经把这句话翻译成了“三十岁以上的男士都不招聘”,作为管家来说他的心理素质真的很到位了。

  下达完这个无厘头的命令后,现场的人走了大半。女孩们不是跺着脚咬着手帕,就是咬牙切齿的在心中暗骂这个不解风情的新领主。至于男人?他们早就面色发黑的离开了。

  现场马上就只剩下了路明非和两位愣头青,其中一名正是站在他旁边问话的那位看上去憨憨的青年。

  费德南看着路明非,心里奇怪这半大的小子从哪儿冒出来的,但是专业素养还是让他对剩下的三个人都友好的一笑。

  “请各位移步,等会儿楚先生会过来,你们不需要做什么,只要能在书房待满一个小时,我们就可以谈谈签约了。”管家先生的笑容真诚,但是路明非却从中不知怎么的,看出了一股诡异的幸灾乐祸。

  路明非就这样再度被第一个推了出去。

  但里面并没有人。室内一片寂静,陈旧的楼梯发出“吱呀”的声音,像是一个陈旧的百宝箱被打开了箱盖。


  与其说是储物间,不如说这是个小型图书馆了。它位于整个房子的最西边,又靠近后院。

  漂亮的彩色落地窗外,夕阳正闪烁着动人的余晖,光尘布满了整个屋子。

  书籍凌乱而随意的躺在地面和木质楼梯上,空中还有几条红线,不知道从哪本书上延展出来,又伸到屋子的哪个角落。

  起初他还惴惴不安的等着那个传说中的楚先生到来,可是二十分钟过去了,他终于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大概是让他知难而退。路明非低下头自嘲笑了笑,说到底能走到这里来,不正是怀抱着一点点微弱的期待吗?

  反正也通过不了,不如打发时间看几本书好了。

  他想着,站起来四处走动了下。越走才越发现,这些红线果然都夹在书与书之间,像是蛛网一样,连接了整个储物间。

  在红线一端的尽头,连接了一本书。他的目光锁定了它旁边的另一本,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握住了那本褪色的书籍抽了出来。

  可是红线也顺势掉了出来,红色的棉线有些褪色,轻轻掉落在手腕上。路明非看着那红线,微微出神。

  “你喜欢马可波罗的这本?可是它并不有趣,至少我认为。”

  身后有人突然说。

  “呃,我知道,可是我还是很喜欢。游记之类的。”虽然吃了一惊,少年还是这样回答道。

  “为什么喜欢游记?它们中很多本,实际上并不真实,恕我直言。”那个人又说。

  “嗯,我知道的。”路明非有点惊讶,但还是笑着摸了摸鼻子解释了起来。“我的父母都是东方人,他们是航海家,我就是被他们带到这里来的。不过他们工作很忙,生下了我,父母就托付给了我的叔叔,所以我喜欢看游记,也算是,一种航海了吧。”

  “你梦想是做航海家?”对方立刻问。

  “不,我只是,想要个念想而已。‘说不定我的父母会回去,就能见上一面’之类的,不是什么伟大的梦想。而且,现阶段,我也没有钱。”路明非努力对他笑了笑。

  “你很缺钱吗?”那个人紧接着又问。

  “如果说最紧急的,当然还是温饱问题。”路明非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怎么着还是有办法的。”

  那个人“喔”了声,不说话了。

  路明非尴尬的站在原地,有点傻的望着他。他的确和自己一样,是个东方人,身形却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确是一位很年轻的贵族。表情很淡,抱着双臂,似乎是在沉思。

  路明非有点怕打断他思路,找了个地方随便坐下,翻起了手中的《马可波罗游记》。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又像是只过了几分钟,他听见对方突然说:“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路明非差点接不上话,只好紧张地摇了摇头代表自己并不在意。

  他大概能够懂为什么管家先生会说让他们在这儿待上一个小时了——因为跟这位先生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着压迫感和诡异感,路明非甚至会觉得自己身边空气都要静止了。

  但是对方却看上去很无所谓,他也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了,两个人面对面坐在落地窗前,各自手里捧着一本书。

  看起来是很诡异没错,不过路明非心想不用跟他再搭话了,也许这的确是上帝在保佑他。

  “第一,我不信上帝,但我没有宗教歧视。”楚子航又无厘头的开了话题。

  “嗯?”路明非放松的神经一瞬间紧绷。

  “第二,我有时会拉小提琴,据别人反映,听说是挺吵的。不过我也会拉《god in high》。”楚子航又瞄了一眼他。

  这成功让路明非整个人陷入疑惑,他不由得回答:“不,先生,我也不信教,我也是中国人。”

  楚子航嘴角提了提,此刻他很愉悦,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

  “我不太爱说话,除非有必要。也不结交朋友,不办宴会,不社交,不养马也不骑马。”楚子航继续盯着他。

  “那,那也不错?”路明非硬着头皮回答,他并不知道正确答案是什么,不过他觉得顺着答应该没错。

  于是楚子航又不说话了,低下头继续去看档案。

  路明非胆战心惊的继续等着他的无奖问答,可是最后也没等来别的问题。他觉得这应该就是回答了,也许是他做的不够好,又或者是拍错了马屁,对方已经不想再说话了。

  “先生,我想,我可以走了。很抱歉打扰了你,书我放在这里行吗?”路明非拘谨的站了起来,向他一鞠躬。

  楚子航终于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像是有点惊讶。

  “呃,我是说……已经一个小时了,我可以离开了吗?”路明非急的冒汗,生怕对方让他赔弄乱红线和书籍的费用。

  楚子航沉默地看着他,路明非简直想在在这样的目光下躲起来。

  “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弄乱你的储藏室的……”

   楚子航看了他一会儿,没回答他:“你想回去看看么?”

  “什么?”  路明非快被搞疯了,一脸懵的望着他。

  “你想去见你的父母,不是吗?”楚子航皱着眉头。

  “而我现在需要一个助手,懂中文和英文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是说,你攒够了钱,就可以回去了。你可以考虑一下,来这里找我,然后给我答复。”青年说。

  路明非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比较好。不过他知道,现在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傻。

  两个人四目相对,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

  “我不用,赔付什么东西吗?”最后,少年弱弱的问。

  楚子航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回答:“不用。”

  路明非讪讪闭上嘴,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希望你能当我的助手,这工作很好,我保证。当然,你不介意的话。”楚子航以为他还在惊吓之中,正绞尽脑汁在想怎么安抚饱受惊吓的未来助手。

  “…当然,你不介意的话。”他又重复了遍。

  大概他语气还是重了?到底应该怎么跟人说话才能让对方不至于被他吓到?年轻贵族正面无表情的在心里想。

  “——好啊。”

  “嗯?”楚子航被打断了思路,回过了神。

  “呃,我说,好的,先生。”

  少年想要抬起头看看他,又突然局促地低下了头。

  路明非暂时还有点不清楚这位雇主先生的脾气,他硬着头皮,承受着也许会来临的斥责——虽然楚先生看起来非常正直,没有暴力迹象。

  楚子航因为他小心翼翼的态度再一次感到无措——这真的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对母亲以外的人产生这种情绪,他已经尽可能做到将态度放温和了。

  杀胚难得正常跟人说话,没有夹枪带棒——详情请参照可怜的临时管家费德南先生。

  他并不知道的是,之后他的人生中还会无数次感受到这种对吸血鬼来说很少见的情绪波动,即使他当了很多年人类,也从不习惯的这种情绪。

  它的名字叫“无奈”。  

  “嗯,那就走吧。”

  我们高贵的贵族先生这时还并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情绪,所以他只能转身匆匆上楼,假装自己没发生过这回事。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身后另外一个频率不一样的,却同样匆匆的脚步声……

  楚子航会觉得,其实招一个会说话的人类也没什么不好的。

  所以他接着就直接走到费德南面前说:“这个是我的新助手,别的就不要了,你明天就可以离职。顺便来一杯咖啡不加糖,再给他来一杯牛奶,我们先上去了。”

  成功地给大家完成了一次确定助手新身份、地图炮剩下的所有人类、使唤即将下岗的仆人的全过程。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恶魔的话,肯定就长楚先生这样——大概这是当时所有人心中都在疯狂刷着的话。

  “好的先生。”费德南僵硬着嘴角,在心中再次温柔地问候了楚子航族属十八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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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视着路明非走远的身影,老车夫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小镇。他逆着春光往回走去,心情很好的哼起了歌。

  马车飞快跑过林间小道。

  风肆意的吹过他苍老的脸,露出了大胡子的一角,那儿正黏着胶水,让他显然有点不舒服。

  “……我说,我还不能把这东西拿下来吗?”老马夫幽幽叹了一口气。“如果被曼施坦因那家伙知道,一定会嘲笑我一个月的。”

  车里坐了一男一女,两人看了一眼造型被风吹的很滑稽的老马夫,相视而笑。

  “嘿我说,你们这对可别在我面前打情骂俏。虽然我没缔结过契约,情侣我还是知道的好吧?”老马夫眼皮一翻,整个人像是活生生换了个人一样,碎碎念了起来。

  “你那是嫉妒。”车顶上居然还坐了一个女孩儿,此刻她笑嘻嘻的把口里的棒棒糖拿了出来,左摇右晃道。

  棒棒糖晶莹剔透,仿佛琥珀一样,中间一抹锈红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十分好看。诺诺满意地欣赏了一会儿,再次塞进了嘴里。

  “你们怎么都来了,是来嘲笑我的吗?”老马夫气冲冲的摘下了胡子,露出他本来的面貌。“执行局怎么派了这么多人出动?”

  男生说:“明面上就有三个了,听说这次的确出动了不少人。本月第二起案子了,长老会挺重视的。”

  老马夫还是气呼呼的:“怎么昂热又不见了,他最近又在干什么?”

  车里的女生说:“去埃及度假了。”

  诺诺嗤笑:“放屁,他上星期还在西藏,不知道在挖什么金矿呢。不过前两天有线人说他回欧洲了,不过应该还得等两天才出现。”

  老马夫叹气:“好想休假啊。……对了叶胜,芬格尔那个刚休完假的家伙呢?”

  叶胜耸肩:“你刚走他就进结界了,你没看见他?”

  老马夫后知后觉:“我忙着送人呢,等下,刚刚那儿多开了一层结界?”

  “以防万一,毕竟最近这片不太平常,加固下嘛。”诺诺耸肩。“你刚刚送的那个是谁阿,还得让你亲自来?”

  “我也不清楚啊,只不过是昂热昨天直接下达的命令,还挺匆忙的,传信的猫头鹰送到消息就睡着了。”古德里安颇郁闷道。“害得我就粘了个胡子就出门了,我今天还没睡饱呢。”

  在场的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古德里安先生的睡帽,脸上共同浮现了复杂的表情。

  “昂热下达的?这个时间倒是不太寻常啊……”棒棒糖被诺诺拿在手上,转了个圈,小魔女愉悦地笑了两声。

  “干嘛,你又想要单独行动?”叶胜真是怕了她了。

  “那倒不至于,不是要跟昂热会面?赌根棒棒糖,他会去找那个小矮个少年。”诺诺眯起眼睛。

  “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为什么总喜欢吃人界的食物,难道都不怕闹肚子的吗?”老马夫看着她又撕开包装纸,碎碎念道。

  “放心啦,这里面掺了点的,补充营养嘛。”诺诺满不在乎。

  “也就只有你把毒品当营养了。”叶胜严肃地说。“人类的血液也能乱喝的?你可别忘了尼塔特的原罪……”

  “行了行了,怕你了,我不吃了行吧?真不知道亚纪怎么受得了你这个啰嗦的老婆婆性格的。”诺诺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对一旁的亚纪笑了笑。

  酒德亚纪腼腆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叶胜倒是有点脸红了:“你别说我,也不知道恺撒怎么让你……”

  “家庭地位不同啊小同志,”诺诺一副推心置腹的口吻。“你看,你就是属于妻管严类型,但是我家恺撒很乖,我们属于互相放养。”

  叶胜:“……”

  老马夫:“你别调戏他了,他脸都涨红了。你要去就去吧,顺便帮我跟昂热问个好,倒是很久不见了。”

  诺诺一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转身几纵就消失在了茂林之中。

  “芬格尔、诺诺和你们就算了,昂热居然亲自出动,这得是什么讨厌鬼才能让执行局这么执着啊。”老马夫幽幽一叹。

  “谁知道呢?”酒德亚纪看着窗外的虚幻日轮,回答道。“大概是,‘日光尽,野兽藏’吧。我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儿了。”

  不约而同的,在车上的人都忽然觉得有点冷。

  已经临近迟暮,晚归的雁类正在回巢,成群飞过绛紫色的天空。

  有风自南边吹来,吹散了女孩儿偏浅的发,视线蜿蜒的尽头,远方是灰暗覆盖的城池,像是只黑洞中潜伏的野兽。

  绛紫色的日暮低垂,矮入麦穗田的深处。晚归的孩子奔跑过田野,美丽的光晕终于消失在尽头,一片寂静之中只能听见孩童银铃般的笑声掠过空中。

  “快点呀,快点呀,哥哥,你就要追不上我啦。”孩子在麦穗中跑闹着,笑着说。

  炊烟已经隐于渐渐暗淡的天际,风吹过麦田,露出了孩子光洁的额头。

  有黑色的人影站在远处,面容隐藏在斗篷中。他像是在发呆,只是看着孩子的背影,沉默的像一根稻穗一样。

  稻草人也静静地伫立在那儿,注视着一切。

  日就这么西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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