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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路绘同人】下篇·奔流(下)

不是完结,不是完结,不是完结。重要的话说三遍,这一章无绘路戏份暴虐,请不喜者千万勿点。

BGM:排球少年OST 05 败者(配合食用虐度突破天际)


  多摩川山区  红井

  源稚生到达这里的时候,正是下午四点。突然下起的暴雨带来湿润的气息,山被笼上白蒙蒙的一片雾气,红井周围的山林里安安静静的,实在不像是新王将要诞生的气氛。

  “我说象龟…你弟把你叫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其实是恨你吧…?”路明非被铺天盖地的暴雨浇得直打哆嗦,嘴唇乌青的打着抖。

  源稚生没说话,眼神放在了那片雾气最深的山腰上,在雾白与浓绿当中藏着湿红飞檐的神社。

  蒙蒙雾气中有少年矫健的身姿穿梭于林间。身影轻盈的跃过雾蒙一片的山泉前,像是一只迷失在密林中的白鹿。

  赴约迟到了的少年奔走在山涧里,他的脸上带着慌张,嘴里呼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在风中。他灵巧的越过了山头,轻轻落在了青年的面前。

  “哥哥!”他脆生生的喊。

  “稚女。”

  源稚生凝视着那个有些局促的少年。

  脸上还泛着红润光泽的男孩儿扑了扑身上的水气,他穿着的肌襦袢都被掺和雾气的雨水湿透了,也浇湿了他半短不短的碎发,贴在那张清秀的脸上。

  “哥哥,你来啦……”他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把睫毛上的水汽给擦掉了,乖乖道。

  源稚生轻轻说:“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莽莽撞撞的,我可没有衣服再给你换了啊……”

  “衣服多,就不要哥哥的胸膛啦,我现在可不会哭鼻子喔。”少年揉了揉鼻子,显然对两世的往事有些尴尬。“哥哥你不也是,小时候打完球身上汗水臭,还说是有男子汉的气味,一直不肯洗澡。”

  源稚生道:“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源稚女摇头:“对于我来说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一样!”

  路明非不禁满头黑线:“喂喂,我说…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吧?所以说你找我来到底是看你们俩秀恩爱还是救人的啊?”

  “啊!因为还能见到Sakura实在是太开心了…所以不由自主……”男孩儿脸红扑扑的,有点抱歉的撒谎道。

  明明就是见到你哥好不好!你从头到尾眼睛里都没有旁边电灯泡的我对吧,对吧?路明非一脸血的蹲在地上,就差伸手画圈圈了。

  “王将那边有什么情况?”源稚生没理他们两人的耍宝,强作淡定。

  “上杉绘被他关在奈罗伽地狱里喔,虽然那个女人没能进去,不过听说那里能进去的,拖出来都是尸体啦。”源稚女有点兴奋过度,语气还没调整过来的欢快。

  小土狗打了个哆嗦:“……”

  “哥哥,为了这只地狱来的狡狐,我们有十多年不见了吧,你真的对我这么冷淡吗……”源稚女叹了口气。“他现在应该已经发现我背叛他了,我之前二十多年给自己的心理暗示都白费工了……”

  路明非闻言心中一颤。

  源稚生和源稚女估计是在保存了上周目的记忆后,转生那时开始就一直假装自己没有上次的记忆。为了瞒过赫尔佐格那只疑心颇重的老狐狸,忍受着分别痛苦,十多年不再相见。他们没有书信,甚至连隐晦的暗号交流都不能有。

  源稚女对他有相当重的怨恨,也不知道这20年是怎么通过心理暗示熬过来的。

 

  源稚生平平道:“也好,能回来就好。”

  源稚女淡淡地笑了:“王将他们会在一个小时后展开行动,我耗费十多年时间暗中培养了一只队伍,现在这附近的人被我临时驱逐了…没有了我,王将会很困扰,所以上杉绘大概也会来,之后该怎么做就看你们的了。”

  “稚女?”

  穿着神官巫服的男孩双手背着,歪了歪头:“嗯?”

  “对不起。”

  男孩儿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啊,哥哥,抱歉。”

  源稚生沉默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

  他拍拍身后当机状态的路明非:“路君你先走吧,我还有一点事要与稚女解决……”

  路明非慌乱的挠了挠头:“喔、喔喔…你们俩兄弟还要叙叙旧是吧……没关系没关系…那我先去了…”

  他被从那段他臆想出来的爱恨情仇里打醒了,还没搞清现在状况。不过就算搞清了,他也满心都是上杉绘,实在注意不到兄弟俩之间奇怪的气氛,只好匆匆的往源稚女身后的山林外跑。

  路明非与源稚女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少年对着他笑了起来。

  暴雨里他一如既往的腼腆笑容模糊不清,但是少年眉眼都舒展开来了,实在很难不吸引人的目光。

  路明非愣了愣,一丝违和感从背后升起。

  源稚女注意到路明非探寻的目光,轻轻道:“这一次不要再回头了啊,就算身后的路有多难…所谓的男子汉啊,说到底就是永不回头啦。也许之后的道路上还有很多难关和痛苦的时候,我也希望sakura你能够不回头的走下去…!”

  男孩扬起了大大的笑容:“路君,这回我还是赌你赢!”

  路明非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但是这么严肃的时刻他不好意思说“弟弟你身上好像插满了死亡flag呀”之类的烂白话,他没能多想,所以只仓皇的拍了拍源稚女的肩,喊着“刚巴爹”“刚巴爹”,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前奔去。

 

  源稚生看着少年狂奔的身影终于消失在浓雾之中,缓缓的抬起了头。暴雨打湿了他的脸,俊朗的线条崩得紧紧的,显得坚毅异常。

  他将身后的蜘蛛切和童子切拔了出来。

  这也就是路明非感受到的违和感,但他没有深究。否则他会发现,除了他以外的在场两个人身体时刻紧绷着,兵器也没离手。

  经年久别的兄弟见面是不会带刀剑的,所以他们并不是单纯的兄弟关系。

  “你喝了王将给你的东西?”源稚生沉声道。

  源稚女眼波流转,笑得竟有一丝妩媚:“是啊。”

  “为什么要这么做!?”源稚生被暴雨淋湿的脸阴沉着,他怒吼道。“稚女!”

  男孩儿不说话,只一双黑亮的双眼,久久凝视着兄长在暗天暴雨中的颀长身影。

  他被暴雨淋了个透湿,神官服紧紧贴着并不健壮的身体,在白色的巫服下一条条纵横的黑色血脉,那是龙血侵蚀的象征。

  源稚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所以才让路明非先走的。

  “你为什么要喝那种东西!回答我!”源稚生怒视着他。

  “因为哥哥你是正义的大朋友啊……你太讨厌被不正义的东西所污染,所以怪兽角色总是要我来当的。”

  源稚女轻轻打断兄长的教训,他挠了挠后脑勺,似乎很不好意思,但这个挠头的动作暴露了他四肢鳞化的现象。

  他一直将双手背在身后,不敢把手拿出来,因为四肢已有很明显的龙化趋势,他不得不这样才能暂且逃过路明非的眼睛。

  “稚女,你知道我……”

  源稚女打断了他,繁金眸里荡漾着十分虚幻的笑意,他笑的时候呼出了一口气,白雾被狂风卷碎。

  “哥哥你不用勉强的,真的,因为我很开心。虽然我讨厌当怪兽,但是以前每次你和我玩的时候都会很开心,所以我一直不敢告诉你,因为那样的话,你一定会把‘英雄’角色给我当啊……”

  梆子声“沙沙”的响起,风带来的骚动让山林似乎也躁动起来。男孩的头发被暴雨淋得透湿贴在脸上,好像也把他的眼睛里那层终年不褪的雾气给擦干净了,那里面乌金幽幽,如同地狱业火般悄悄曳动。

  男孩一步步的走近源稚生,眼睛直直的盯着源稚生。表情忽而恍惚露出狰狞与警惕,但这些都被少年按捺了下来,他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生怕源稚生露出一点厌恶表情,他此时的更像是一只黑猫。

  “稚女……”他声音里有一丝干涩与颤抖,但身形没动,那把蜘蛛切被他双手握住直指源稚女。

  源稚生眼睁睁的看着源稚女越走越近,根本不畏惧他的刀锋,弟弟的行为心里已是一片通明。

  他不能放下手中的刀刃,因为这是他作为蛇岐八家大家长的职责,但是源稚女脸上带有的了然与释然神色却让他几乎痛苦得几乎站立不住身体。

  “不用说啦,哥哥的事情,我全部都明白喔。”男孩乖巧的一笑,脚下步伐丝毫没有停止。

 

  很小的时候,源稚女曾经被撺掇说是探险,一个人去过一次那个废弃体育室秘密基地。他仗着个子矮蹿进废弃的体育室里,却被树影投射在窗上的影子吓得动弹不得。

  源稚生偷偷跟在他的身后,久久没见他出来,不进来找他才发现他缩在角落里默默流泪不敢动弹。最后也只能哭笑不得,背着腿脚僵硬的源稚女回家。

  源稚女被他背在背上,难过的又“哇”的一声哭了。源稚生默默听着他抽泣哽咽,一声一声的对他说“对不起稚女没有用,藏在秘密基地里面的拉炮找不到”。

  源稚生用身上零钱在便利店里买了一个小拉炮给他,他却在少年不宽厚的肩膀上放了个拉炮,啪嗒一声打开了,一边流眼泪一边说哥哥生日快乐。

  那个时候哥哥问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是狮子座这回事,源稚女闷在他肩上说了一句“哥哥的事情,我都知道的”搪塞了他,但其实男孩只是偷偷看过了日历上面源稚生偷标的八月日期而已。

  那是他们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而现在,源稚女却腼腆的笑开了,对他说“哥哥的事情我都明白喔”。源稚生的手颤动了起来,刀柄都握不稳,他没有动弹,只能够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同以前每一次一样,泪眼汪汪向他走过来。

  只是这一次源稚女是笑着的,一步一步走进了他的刀锋。他假装很明白,忍着极大的悲伤,憋着不掉眼泪。他的笑容还有些羞涩,带着腼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他站在风里,湿漉漉的头发已经被奔腾的龙血蒸干了。他的碎发在大风里乱飞,像是九月浅草滩里疯长的芦苇花。

  “哥哥你看,大风来啦——就像那个时候约定好的,带我到远方去呀——去东京,去看东大……”

  他总觉得这种有点幼稚的话不适合给正义大朋友的哥哥听,所以他从来不说。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以后了。

  因为刀锋已经抵在了他的胸口上。

  他喃喃道:“黄泉太远啦,我要一个人去,所以哥哥你就代替我,去看看这个温柔美丽的世界吧……”

  蜘蛛切没入了他的胸膛,他也终于把头抵在了源稚生的胸膛。

  “我记得你最怕孤独了,小的时候晚上睡觉都要哭着喊我呢。”源稚生轻轻道,像是怕吵醒山中少年那个沉睡已久的梦。

  “是啊…是啊……哥哥,这一次……让我睡个够……”

  爱做梦的孩子终于醒来了。

  龙化的鳞从他身上褪去,露出苍白得看得见淡色静脉的手臂和残留于梦中的笑意,轻轻地将头靠在了哥哥的肩膀上。

  他们静静地拥抱在一起,暴雨声中,掩不住青年强忍住的呜咽。

 

  路明非抵达红井的时候才发现,源稚女说的计划现状还是太理想了。神骸显然已经被事先预料到的赫尔佐格提前挖出来了。

  但没有源稚女,进化成完整半神的上杉绘吸收了属于赫尔佐格的神骸,根本就不会发生血统力量转移这种事,只能拖赫尔佐格的后腿。

  但能够打败最强的“皇”与无法控制的“利刃”的人,就只有最强的“鬼”上杉绘。

  所以赫尔佐格还是需要源稚女,源稚女骗了他们。

  路明非猛然停下步伐。他显然也明白了,为什么源稚女身上还明显保留着“风间琉璃”状态。那种一颦一笑那种风流自由的气势,他的字迹,他如同怪物一般跳跃山丛的力量,其实都已经出卖了源稚女自身了。

  但是源稚女还是赴约了,他将自己再次出卖给了“风间琉璃”,换取了一点点生机给源稚生与路明非。路明非不知道,所以他没发现,那件狩衣,是源稚女死去时候穿的那件。

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源稚女穿着那身白袍神官的猎衣,并不是偶然,他是来求死的。

  而源稚生从一开始看着那件衣服就明白了,只是兄弟之间的默契,都没有说出来而已。

  兄弟俩已经知道最后的结局,悲剧就算轮回再来一次也无法回头。也许是从源稚生为了别人的正义,走上绝对孤独的道路那天开始,命运的齿轮就已经无法扭转了。也许是更早,在他们两个成为“π”和“ω”之前。

  但现在明白已经太晚了,路明非被源稚女提醒过了,“永不回头”,那是源稚女送给他最后的东西。

  源稚女这个人把一切都看的太透。

  因为能把别人和自己的结局都看的太透,所以他太懂“自由”是一件多么难得可贵的事。而他也太懂得自己作为“利刃”最后的下场,所以他从不亏待自己,因为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如同烟花一般死去。

  他对自己太狠,但他也许骨子里,和源稚生是不一样的。源稚生“为了达到目的,谁都是利刃,谁都能被利用”的理论,是风间琉璃才能理解的,但源稚女只是一个山中少年,他不懂龙类的冷酷。

  源稚女一直都是一个孤独的小孩。他孤独怕了,在他短短的十七年有限的光阴里,只有哥哥这个正义的伙伴会陪着他。所以他讨厌哥哥那个“永不回头”的理论,因为他觉得那样太遗憾。

  而人生在世,又能有几个人能够陪着你走到最后的呢?

  总有那么一个人,会让你舍不得将他当做“利刃”来看待的。因为如果没有了他,你在这个世界上会很孤独。

  源稚生饱尝孤独,但他完成了他的誓言。

  多年以后,再遇见你,我该以什么面对?

  以沉默,以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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