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于蒸汽时代的架空世界观√ 血族+侦探paro√ 非常人物崩坏√ 可能含有血腥暴力等R15成分√ 自我诠释 二设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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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在黑暗中过了多久,但耳边的火车的声音并没有远去,路明非在隐约的摇晃中醒来。
逐渐清晰的视野里依旧是火车车窗,路明非以为自己还没睡醒,但楚子航坐在他身边,抱着村雨安静的坐着。
“醒了?”楚子航低头问。
路明非赶忙坐起来,瞥到师兄的衣袖褶皱都已经被他睡出了一个坑,连忙心虚的帮他整理了下衣服。
“师兄,这是哪儿?”
路明非没有忘了这熟悉的车厢,明明还在不久以前,他亲眼看见这座古旧精美的漆皮火车在深邃的洞穴中原地腐碎,不知道是不是路鸣泽的恶作剧。
“天梯的底层。”另一个女声代替他回答。
路明非转头看去,吃了一惊:“苏茜小姐?”
“hello小朋友,我们又见面啦。”躲在苏茜背后的红发小巫女朝他招了招手,笑容有点坏,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离。
路明非转头回去看他家面瘫师兄。
楚子航微微颔首:“暂时合作。我们队少了一个队员,苏茜算是抽补过来协助的。”
“明明我也是主动要求帮忙的,还合作过一次,你们家师兄也太无情了。”诺诺随口抱怨道。
“你是人类,单从这次任务来说,苏茜比你更适合。”楚子航说出理由。
路明非最震惊:“什么?”
“嗯?路明非还不知道啊,我没进化出混血种的能力,也算是,混血种当中少有的人类吧。”诺诺语焉不详的笑了笑。
“说到这个,为什么这回来龙巢又带上小朋友啊,你最没资格说这句话吧。”说到这里,小巫女又瞥了一眼楚子航。
路明非连忙摆手:“不关师兄的事,是我要求要来的。”
“你是人类,可以不必勉强自己的。”苏茜温声道。
路明非含糊道:“也许会有人需要我。”
诺诺叹气:“你保护好你自己就行,实在不行,师姐我……”
楚子航突然接过话:“实在不行我会保护他。”
铁轨摩擦出火星,发出刺耳的尖鸣。一瞬间空间里气氛极静,剩下的三个人都望了过来。
被三人齐齐注视的楚子航面不改色,看了一眼路明非。被他瞥了一眼的本人倒是面红耳赤的假装挠头,企图掩饰自己的表情。
“怎么回事,这个不开窍的怎么突然这么会了,这算是我当红娘成功了吗?为什么我一点喜悦的成就感都没有?”诺诺一噎,小声嘀咕。
苏茜笑了笑,并不回答。
“话说我们为什么会在天梯底层,这里不是不让进吗?”路明非回到正题。
“普通的吸血鬼是不能进来的,这里的地质磁场特殊,的确会让人迷失方向。”楚子航回答。
诺诺接话:“太低等的会迷路,那些血统纯正的大人物进来以后又来不了这最底层,所以只好派我们来探测咯。”
路明非怔住,不知为何想起了某个女孩子的背影。
“这节车厢还是昂热先生委托别人好不容易安上的,磁场特殊,也只有这样的铁盒子才能把我们运达到最深处。”诺诺敲了敲华美花纹的壁纸。
“……不过这还真有昂热教授的美学,连瓷器都是从中国运来的,作为一个运货车来说是不是过于奢侈了一点?”
路明非注意到半阖的玻璃柜。
那瓶被路鸣泽打开的红酒没有瓶盖,它还是保持着梦中的痕迹。在火车的摇晃中,酒红色的液体微微摇晃,折射出微微的浑浊。
也就是说,这真的是梦里的那台漆皮火车。路鸣泽把它改造成这样,还恶趣味的在路明非面前将它变成一堆废铁。
虽然不排除它是被那堆人面蝙蝠给腐蚀了才会那样。
想到这里,路明非突然打了个冷颤。一直以来隐隐约约藏在轨道摩擦中的尖锐的声音,再一次划过耳畔。
“不对,有东西!”楚子航突然打开了窗,显然他也听到了细微的异样声。
隧道的更深处一片黑云急速的靠近了过来,路明非的视力并没有其他三个人那么好,但是不用他看清也知道那是什么,是在梦里面袭击过他的怪模样的吸血镰鼬。
它们的块头甚至比梦里面的看上去还要大一些,古铜色的爪子泛着青灰的光,路明非晚放下窗子的那一秒钟被它扇动的风给刺伤,脸上留了一道血痕。
“见鬼,这是什么东西?”诺诺一匕首劈开一只,用高细的鞋跟把它彻底踩碎了,这只怪物才尖叫着湮灭成了灰。
“是吸血镰。”苏茜回答。“是你未婚夫的能力‘镰鼬’的进化版本,但是这个明显进化了太多了,不符合生物进化规律。”
“你觉得你们这些人符合过生物进化规律吗!”路明非在火车尖锐的摩擦声中大喊道。
“这个时候就别吐槽了,你赶紧去把背后的窗子关上,楚子航管左边的窗子!”诺诺也吼回来。
楚子航的速度比她话音落下来的速度还要快,还顺手帮了一把被吸血镰刮得灰头土脸的自家师弟,顺手劈了几个漏网之镰。
路明非被窗外那阵深处的阴风吹得一哆嗦,昏黄的隧道里闪烁着的煤油灯,照着窗外密集症看了会被吓死的密密麻麻的镰鼬们。
“你觉得,这辆车能撑多久?”路明非弱弱问。
“这铁盒子是炼金制成的,还能撑个一时半会儿。”苏茜摸着玻璃,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但是玻璃撑不了多久,它们工艺太老了,不出十分钟就会破。”
虽然有苏茜打包票,但是很不幸的是,精美花纹的窗被极快地溶解,只剩下铁质的骨架,在路明非他们看不到的外部,这火车正在如同梦中一般被腐蚀,很快,只剩下一个外壁漆黑的铁壳。
路明非还来不及飚烂白话,头顶上的泥顶突然崩裂了,幸运的是只剩下漆铁的黑壳子的速度比土块降落的速度还要快一点,他们幸运的躲过了被直接压死的结局。
只是不幸的是接下来出现的比这些镰鼬巨型得多的一只骨鸟,从破开的顶端掉了下来。它展翅,巨翼带来的风与黑铁的外壁一接触,便是令人耳酸的一阵火花摩擦音。
“我们这是捅了吸血镰的窝吗,连女皇都能碰上?我记得我运气没这么差的。”小巫女幽幽道,显然已经被这发展弄麻木了。
衰仔缩了缩头,企图把自己变成一只鹌鹑,躲在师兄背后避免被诺诺的目光激光扫射。
苏茜看了看楚子航。
“这样下去不行,必须有人拦住这群镰鼬。”她看了看车厢末尾,幸运的是另外一节备用的车厢还没有脱轨。“我可以暂时拦住它们一段时间,但是时间不会很多。诺诺跟我一起,你带着路明非先走。”
楚子航点点头。
路明非还没搞明白,就见这位女侠利落的推开车门,跳上了备用的那节车厢,小巫女也走了过来,红发在空中一甩,把怀里的那把匕首扔了过来。
“教授让我给你的。等我过去就把连接处砍断,我们只能拖三十分钟,你们速战速决。”前一句话是对路明非说的,她的后一句则是看着楚子航。
“明白了,你们也多小心。”
“喂喂,两位女侠,你们真的可以吗?那东西会吃人的啊!”路明非隔着窗子对小巫女的背影大喊。
“是个母的就会嫉妒我的美貌这件事,我习惯了。”诺诺笑嘻嘻的冲他招手。“拜拜咯小弟,希望待会儿还能见到活着的你。”
楚子航见她示意,干脆利落的用村雨砍断了两节车厢的连接处。两个女孩头也不回的身影,高速运转火车将他们带离,车身很快就被黑暗所吞没。
但路明非没有时间感叹了,就在他们离开不久,玻璃就因为承受不住高速的移动和镰鼬的腐蚀猛地崩碎了,楚子航把路明非护在身后,抵挡住了大部分爆炸的碎片。
镰鼬没有再跟上来,但一些黑影却顺着破损的窗口爬了进来。它们的动作很奇怪,与其说是爬,不如说是攀,四足并用,像是爬行动物,但是却有人的形态。
有些路明非认的出来,比如跟踪他们的老朋友——影魔,有一些更像是人,只是全身都像是被胶衣包裹住一样,只有五官轮廓清晰的显示了出来,像是黑胶泥塑的假人,动作僵硬,却很灵敏。
最后一种路明非认不住来,拥有着和吸血鬼一样惨白的肤色,脸上却泛着死人的青灰,暗金的眸子在黑暗之中如同点燃的蛇瞳。
路明非能感受到楚子航的呼吸突然加重了。
“死侍。”
他一边低语,一边不动声色将路明非推向露台,路明非没有抗拒,露台里只有幽幽的风,没有危险,也不知道那群镰鼬是不是都被苏茜和诺诺吸引走了。
他透过窗户去看楚子航。他师兄的周身突然有了一圈圆形的真空,皮肤表面甚至因为高温而燃起了水蒸汽,白雾影影绰绰。
他无声无息的发动了自己的君焰,那球形的真空就是他的能力领域。
无数黑影前赴后继的扑了上来,却在高温中无声的熔化,再变成一堆重新组合的烂泥。奇形怪状的身躯将师兄的背影淹没,路明非只能够看见村雨一闪而过的锐光。
隧道深处的阴风带来了隐约的龙吟,高速移动的铁皮火车上,路明非转过头来,定睛看向更深的黑暗。
风吹乱了额发,露出他隐约灿金的眼瞳。
刀上的雨从未停歇过。
楚子航的脸庞被浓雾般的雨水打湿了,一缕湿发贴在眼睑上。
高温蒸发的血肉遇上冷刀,瞬间如遇上凝固汽油弹般爆炸、挥发。眼前无数暗金竖瞳的人型怪物耸动着肩,在君焰的真空中,无声尖叫着湮灭为古铜的灰尘。
他眸不动,只有刀在人眼未能及的领域里极致的挥舞着。
他太熟悉了。
剑光反射出来自己的脸,纷乱的记忆里,突然出现一丝的停滞。短暂的宁静中,楚子航随手抹去村雨上自动凝聚的水。
明明面前的情景,他从来没有见过。
距离上一次遇见死侍,还是在十几岁的某个夜里。
但他与这些东西再次相遇的现在,厮杀的无比熟练,就好像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它们的弱点.
就好像……他真的杀过这些东西一样!
明明已经不会再有记忆,但身体还记得。村雨停顿了一秒,楚子航决定先将这无数的黑影斩尽。
他其实隐约察觉到了,这趟列车的终点,也许会给他一切的答案。列车在黑暗中闪着火光,不知过去了多久,最后一只怪物在他脚下湮灭成灰。
楚子航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村雨立在一旁滴着水。
路明非一直关注着车厢内的情形,看他终于结束了战斗,紧张的窜到自家师兄的身边。
路明非抱着滴完水的村雨,小声抱怨:“师兄你也真是太大胆了,干嘛直接把我推出去,没准我还能帮点忙呢。”
面瘫师兄看着自家衰仔师弟紧张兮兮的模样,就像是拳王打完了赛以后疯狂给他扇风倒水的小跟班。
他拉过唯一一把残存下来的椅子坐下,摸了摸师弟的小狗头。
“你还笑……师兄你别太小瞧我了,我现在也能一拳一个影魔了。你是没见过我现在的身手……”路明非嘟嘟囔囔。
契约在腕间隐隐开始发烫。路明非突然愣了,和楚子航对视了一眼,下意识捂住了自己发烫的印记。
这怪症间歇出没,毫无头绪。明明距离上一次交换能量还没有过半个月,却没想到居然在此时再度发作了。
路明非有点犹豫:“师兄,血契在发作,你是不是……”
楚子航及时拦住他:“不要管它。”
路明非知道楚子航不想让他担心,但是斩杀这些不要命的东西,身体的能量所消耗的能量确太大了。
他也不扭捏,撸起袖子:“不然师兄你先解解渴……”
话还没说完,楚子航突然伸出了手。
路明非原本站着,低着头跟他乖乖地说着话,这一下猝不及防被他捞了过来,下意识双手搂住了师兄的肩膀。
湿淋淋却滚烫的温度贴在路明非的胸前,他呆呼呼的:“师兄?”
楚子航声音被闷在他胸腔里,模糊间只听见一声叹慰:
“——没关系,这样就好了。”
“……很紧诶。”路明非被他箍在怀里,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脸颊企图掩盖布满红晕的脸。
楚子航闷声道:“充电。”
路明非小小声回答他:“那只能抱一分钟。多了就要收费了。”
师兄没有回答他,路明非只感觉到师兄的碎发蹭着胸腔,有点痒,他有点纳闷的往下看楚子航。
楚子航正在闷闷憋笑。
“笑屁。”路明非也很郁闷,谁让他是个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和他师兄一样没什么浪漫细胞,还最喜欢说烂白话破坏气氛。
说一分钟,实际上路明非也不知道抱了多久。
滚烫的契约印记在两人的相拥中,渐渐恢复了正常的温度。也许是充电真的有用,衰仔拍拍自己红得要命的脸颊,只能这么催眠自己。
幽暗的隧道中,昏黄的灯光中,两个人久久的相拥着,像是时间就在此刻停滞。
“师兄,你知道吗,以前有个女孩子跟我说——‘如果喜欢什么人,就要去找她,别在原地等’。”
楚子航没有说话,但是路明非知道他在听。
“但是有一种人等了很久,等到世界崩塌了,也没有说出那句话。”
路明非侧目看着窗外,逐渐变得崭新的隧道里,幽幽的烛火印在车窗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影子。
“所以我也想要帮一帮他。”路明非低声喃喃。
楚子航点点头。
路明非突然摸了摸鼻子,吞吞吐吐道:“所以我,那啥,等这件事情结束了以后,再跟你说。你就……再等等吧。”
楚子航沉默了许久,微微一笑。
“我知道,你是个心软的人类。”
路明非看着他的表情,也笑了起来。
就像没有惨烈的过去,也不曾要前往残酷的未来,路明非的嘴角也扬着笑,笨拙地、口嫌体正直地,抱紧了自家师兄。
“也许是吧。”
钟声在深夜里突兀的响起,坐在檐下观雨的女仆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来。
她推开房门,静谧的午后,室内只剩下窗外飞舞的光尘。一直坐在书房里的男孩,已经不见了踪影。
钟声在精灵屏息的寂静之中,显得无比的厚重。指针停止了转动,像是某种时间走到了尽头,宣告着终场的来临。
她随手关上门,偌大的藏书室一时恢复了原有的寂静——主人的离去,让被赋予了灵的死物们都回归了原有的状态。
或者说,这些本身只是主人伪装的恶作剧,于是笨钟拥有了他的阴郁,烛火模拟着他的顽皮,精灵是他的欲念,书籍是从未遗失的记忆。
在这只有死物的世界里,从来都只有他在和自己作伴。
他太寂寞了。
女仆望着天花板,那里只有精致的花纹在毫无意义的螺旋,如同无限盘旋的命运之线。就连自己未曾见到故事的最后一刻,她的本质,与这些又有什么区别呢?
苏恩曦只无奈的笑了笑。
故事要再一次结局了,这一次,她还是看不到结局。只是和这些物品一样被老板留下,这是他最后的体贴吗?
又或者是另类的一种惩罚呢?等待着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的某个人,真的是生者的幸运吗?
一切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灯还亮着,她上前去关。书桌一角被风轻微吹动,她才注意到了桌上的物件。
书桌旁,那张草稿一般的手写信纸居然被男孩留了下来。
稿纸不再是调皮的模样,也恢复了曾经的功能,只是一张传达着情绪的道具而已。
它皱巴巴的身子曾被揉成一团,此刻静悄悄的室内,昏黄的灯光里,它舒展开了微微卷着边角,钢笔的印迹已经晕开。
“我希望你……”
女仆轻声念着上面的字迹。
-Tbc
这章和下章开头重叠了是因为改过字数了!之后会替换掉的哈!啵唧啵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