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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路血族侦探paro】Chapter II 夜莺与玫瑰 22

平行于蒸汽时代的架空世界观√  血族+侦探paro√  非常人物崩坏√ 可能含有血腥暴力R15成分√ 自我诠释 二设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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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gm ←一定要点


   这一次的梦如同往日一样,时间似乎走得很慢,还是静谧的午后。蔚蓝的天空静静漂浮着云,云的影子时不时笼罩在山坡的草甸上。

   光斑随着微风而在荫凉中摇晃,调皮地照在眼睑与发梢上。

   他这一次是在古树上醒来。

   只是参天的古树下没有了群龙休憩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梦境已经改变的原因。他沿着云的影子往山坡上去。

   冰凉溪水就在身旁缓缓流淌,沿途长着不知名的小花,延伸到翠碧的远方。

   让他意外的是,山坡的另外一边,居然有一个简陋的车站。

   说是车站,其实也仅仅只有木板做的标识和不大的露天站台,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始发站还是终点站,只有一端有铁轨,也不知从哪儿延伸而来。

   那个带着伞的男人说过,这个世界是他的梦境的一个相面,是因为他的喜欢而诞生的一个角落。

   他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有意创造出这个车站,但他的确从它身上看到了一点熟悉的影子。

   但记忆模模糊糊,并不能记得更多。他抚过站台旁的木板,上面写的是他不懂的文字,于是他越过它,往站台里去。

   恰好,在他走进站台这一刻,地轨开始微微颤抖,不远处突然传来隐约的火车汽鸣声。

   在这里,汽车还是很新鲜的东西,基本没有后世的火车的形态。

   但这辆开来的火车却是几节完整的绿皮火车——它并不崭新,但也不简陋。外部的漆皮稍褪,应该有一些年份了,但从车站外望去,里面的设施却是精巧且干净的。

   它停在车站边缘,敞开的车门正对着路明非。他仔细观察着这辆从未见过的火车,意识到这应该不是自己创造的。

   而他只在这个世界里见过一个陌生人。

   漆皮火车喷射着洁白的蒸汽,似乎是在催促着站台上的客人,风中的呜声飘出很远。路明非回过神来,踏入了车厢。

   属于静谧世界的灿烂阳光被阴凉的车厢阻挡,他花了好几秒钟,才恢复视野的正常。

   “尊敬的乘客你们好,欢迎光临,请往里走,随手关门。”

   车厢中空无一人,但它井井有条的将自己的门关上了。轻柔的男声正不知在哪个角落中播报着消息。

   路明非顺着车厢往前走,终于在车厢的最后一排发现了一个年轻男人。正是出现在他和夏弥梦中的那个眼熟的带伞男人。

   “我还以为你不会上来。”对方说。

   路明非:“不是你邀请我的吗?”

   “原来你这么好邀请?‘先礼后兵’,早知道我就不准备后招了。”男人挑挑眉,将手中的播音工具放下,后一句话路明非没听到。

   他邀请路明非坐下,把桌上那杯热腾腾的红茶推了过去,自己则起身去身后的玻璃柜中选了瓶红酒出来。

   车厢微微颤动,窗外的景色缓缓移动了,路明非抿了抿唇,背着手把藏在袖中的匕首抽出来一些。

   路鸣泽转身回来,发现路明非正盯着红茶发呆,氤氲的茶香蔓延在空气里,将他的脸模糊了一瞬。见他回来,路明非对他笑了笑。

   路鸣泽将红酒倾倒在杯中,靠在沙发上。

   “还不知道先生你贵姓?”路明非观察着他。

   路鸣泽递到嘴边的红酒顿了一瞬,才想起来自己换了个壳子不再用小孩的身份了,掩饰着笑了笑。

   “路。”

   “陆?”路明非面色古怪。

   “我叫路鸣泽。”路鸣泽不去看他,把喝了一口的红酒放在桌上。

   这个耳熟的名字像一滴冰凉的水滴在他身上。

   “你在开玩笑?”

   “……”

   路明非没有发现路鸣泽脸上难看的神色,他恍神了,甚至没有注意到手边的窗外景色已经变化,再也看不到蓝白的天空了。

   他怎么会叫路鸣泽呢?路鸣泽是他叔叔的儿子,一个满脸痘痘的小胖子,最喜欢的事就是去看女仆的裙子下面有什么,好色又胆小,最喜欢学嫂嫂的样子教训他。

   但这个梦中的青年看上去一点儿也不胖,路明非发誓路鸣泽就是十万年以后也长不成青年现在的样子。

   在不知不觉中,一丝蓝色的月亮在空中幽幽的浮现。路明非还在发呆,路鸣泽倒是比梦境主人先注意到了。

   “你在想什么?”路鸣泽轻声问。“你想起来了吗?”

   路明非像是才回过神来,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啊,发了会儿呆。你也叫路鸣泽啊,我有个表弟,也叫路鸣泽。”

   青年的脸扭曲了一瞬间,但很快对他笑:“是很巧。”

   “我叫路明非,英文名叫Ricardo,随便你叫。”

   青年颔首,并不答话。路明非转过头去看景色,以余光打探他,这才注意到窗外的景色居然已经变换了。

   往外眺望,火车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中行进着。平原里只有那轮孤独的圆月鲜明的存在着,银辉落在山丘之中,很明亮也很大,大得有些怪异,失去了正常的比例。

   “我说过这是你的梦境,还记得吗?”青年问。

   “嗯?”路明非转过头来。

   路鸣泽再次靠在沙发上。红酒被他轻轻举起,血腥的红在月光的照射下浑浊不堪,但一般来说红酒都会是透亮的,路明非想到这里,打了个颤。

   “已经很久……没有记起来这些了。”男人轻叹。“我应该感谢他们吗?”

   路明非没听懂:“什么?”

   路鸣泽只是笑,换了个话题:“你觉得,死人需要重生吗?”

   路明非警惕了起来,但面上还是那么茫然的样子:“哲学话题?我觉得普通人,像我这样,死了应该就不能复生了吧。”

   路鸣泽盯着他:“那如果你不是普通人呢?假设你是个……打个比方,血族。只会沉睡,不会死亡呢?”

   路明非挠了挠头:“如果我是个吸血鬼的话……我朋友都睡了,我就睡吧。毕竟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挺孤独的。”

   “那如果,这个世界上还剩下你的仇人呢?”路鸣泽的声音步步逼近。“你难道不想复仇吗?”

   “仇人啊……既然我死了,就说明我打不过他嘛,既然打不过,不如睡了,看不见他我也就不生气了。”路明非想了想,没骨气道。

   男人冷笑了声,低低的声音在车厢里回响。

   “自私,胆小,这是你根源上就会有的东西吗?”

   路明非讪讪看他,路鸣泽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看上去他的答案并不能让路鸣泽满意,不过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想要个回答。

   也没打算激怒这个男人,路明非只好喝了口茶,假装自己没有听见。

   “那,路明非,”男人古怪的停顿了一下。“你觉得,你自己在什么情况下会选择交换自己的性命?”

   “交换自己的性命?”路明非敏感的察觉到这句话才是男人前来的目的。

   “是啊,翘辫子、牺牲、自我奉献,随便怎么说,对你来说,什么会让你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

   路明非烂白话张口就来:“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对面坐着的人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路明非被他目光扫过顿了顿:“怎么了吗?”

   “以前,我也问过一个人同样的问题。”路鸣泽把玩着酒杯,透过玻璃的碎光观察着坐在对面的人。

   “嗯?”路明非与斑斓背后的视线对视,无所遁形的目光中,他下意识抓紧了衣袖。

   “结果她给了我一个很无聊的答案啊。”路鸣泽叹了口气。“本来还打算再折腾她一下的,但是我厌倦了。”

   月亮在天际被黑夜逐渐吞噬。

   “……我也渐渐开始厌倦你了。”他在黑暗中轻轻地说。

   窗外开始闪回,像是老电影中模糊不堪的胶片,或明或暗的光线划过男人的侧脸,说不出的奇异。

   “外面怎么了?”路明非察觉到不对劲。

   “没什么,只是进入隧道了而已。”路鸣泽看了一眼,不咸不淡道。

   隧道似乎越来越长,平稳的火车也变得时不时颠簸一番,酒瓶时不时相撞,叮当作响。长长的隧道中只有偶尔闪过的火把,闪过男孩的那张令人熟悉的脸。

   他正看着窗外,故作镇静,轻垂眼睑,像是静默的人偶。路鸣泽骨节轻响,突然很想破坏掉这样的场景。

   “不觉得很眼熟吗?”路鸣泽笑起来,敲了敲窗。

   一股令人牙酸的窸窣声从远处传来,一直被急速运行的车轨声掩盖着,但打开窗后,变得明显起来。某种破空的爆破音与铁轨摩擦而起的尖锐刺声合奏起来,甚至有骨骼张开后滑翼的轻微响声。

   “……那是什么?”路明非面色发白。

   黑暗中浮现出细小的翅膀,渐渐接近着隧道中行驶的高速火车,属于动物尖锐的声波刺激着路明非的耳膜。

   这原本是做不到的,但不知道是路明非的五感增强了,还是这些蝙蝠天赋异禀——说是天赋异禀,更像是拼接了奇怪生物而制造出来的怪样,长着人一样的脸,翅膀却是灰色泛着外骨骼的苍白,爪子更像是鸡爪一般尖锐。

   它们五官狰狞的撞着玻璃,墨绿色的血液与残爪粘稠的留在了紧急关上的窗上,糊满了大半个窗子。

   路明非被恶心得不行,那种奇怪的声波让他的脑袋也开始尖锐作痛,像是将针扎在大脑皮层,他忍住呕吐的冲动,将纱窗掰了下来。

   “这到底要通往哪里?”

   “地狱哦。”

   “……别骗我,你才没有那么好心,十八层地狱比较靠谱。”路明非虚弱也不忘嘲笑坐在对面的人。

   虽然奇怪为什么路鸣泽能够办到,不过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些鬼东西都是因为路鸣泽的插手才会变化的,梦境遭到了不小的刺激,反噬了身为梦境主人的路明非。

   “……你到底是谁,你打算做什么?”

   路明非被脑内的刺痛压迫着,眼前一片模糊不清。

   “我是你弟弟路鸣泽啊,哥哥。”青年背着手,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他长得俊秀,露出这样的笑容本应该赏心悦目,但配合上窗外层出不穷的怪蝠与诡异闪烁的灯火,只能让人联想到拿着电锯刀朝着死人微笑的德州杀人狂。

   “我……没你这么大的弟弟!”路明非装作失力倒下,借着桌子的阴影一脚踹了过去。

   “他不会这么说话。”路鸣泽的脸色一瞬很恐怖,抓住踹来的那只脚。

   明明微微笑着,但目光却如同一潭死水,青年一手抓起路明非的头发,另一只手游刃有余的伸出,单手掐住了他的喉咙。他的目光打量着路明非,像是天真无邪的孩童,在观察一种奇特的死物,犹如实质的冰目光在路明非身上扫荡。

   路明非被他掐的脸憋得通红,踮着的一只脚借着机会蹬踩过青年的胸膛,那双手却像铁钳一样难以挣脱。

   “我其实不喜欢对你动粗。”青年的叹息随着越来越模糊的视线传来,像是远古的声响。

   “那你……放手啊……”路明非咬牙切齿的。

   出乎意料的,青年干脆利落放手了。

   路明非得以咳着哑掉的嗓子,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撕裂般的灼烧感从肺部一阵阵涌出,他躺在一团乱的地面上,像一条抽干了水扔在岸上的鱼。

   “我很听话的,哥哥说的每句话,我都会听。”

   青年瘪着嘴,好像几秒钟以前的事只不过是路明非的臆想而已。

   他蹲在路明非身边,靴子踩着刚刚被抓起的头发,笑吟吟的望着濒死的鱼。路明非只感觉是一条耐心等待猎物的毒蛇,在耳旁幽幽吐着蛇信。

   “人类的身体真脆弱啊,即使来到这个世界也是如此吗……”青年幽魂般的絮语,路明非模糊之中看见他的手腕,有自己刚刚死命挣扎制造出来的伤口。

   这证明眼前诡异的青年并不是血族。虽然他的力量跟血族相比丝毫不弱,但他的身体就像是普通的人类一样,受到伤害也会有血液渗出,并没有恐怖的愈合能力。

   “你是,什么?”

   “我?”青年歪了歪头,他的表情是看起来不协调的稚气,在烛火的阴影一明一暗。“我是个恶魔啊,抽取代价就能实现你一切愿望的那种哦。”

   “恶魔?”

   青年突然凑近,淡色的瞳孔里有着无机质的光芒,像是被他这句话引起了兴趣。

   “所以,跟我交换吗?”

   “……不必了。”路明非懒得跟这个小疯子多说,大咧咧躺在地上,争取时间恢复体力。

   “是吗。”

   青年看起来也并不气馁,表情淡了一些,不在意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这辆车开往哪里?”

   “教堂吧。”

   “……”

   “我知道哥哥你在想什么哦,讨厌啦,除了结婚以外,教堂不还有另一个用处嘛。”青年鼓着脸,笑嘻嘻的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人。

   “答案是告别哦。”

   他摇晃着酒杯,那种假意的笑容从他脸上如同腐朽的墙纸般缓缓剥落,只有深深的瞳孔里闪着一点光。

   “给死人送葬,不也得去教堂献花嘛。”

   窗外快速飞逝的光渐渐慢了下来,最终火车发出刺耳的一声刹车,停在了昏暗的隧道里。

   一朵花悄无声息的落在路明非的脚边。

   他抬起头,青年原本凌乱的黑色西装再度变得平整干净,一朵鲜艳似火的玫瑰停留在他的胸前的口袋。

   恍惚间,像是一朵血花在他胸口悄悄延渗。

   配上青年虚无的微笑,他不像是要去悼念,而更像是即将那位要躺进教堂里的死人。

   “不可以迟到哦,哥哥。”

   他把话撂下,慢慢的踱步走向门外,皮鞋在黑暗空旷的隧道里回响,像是某种古旧的钟声。

   路明非好不容易爬起来,跟在他身后下了车。

   手扶着下车的围栏,他才发现,这辆坐上去时还保养的很好的漆皮火车已经生锈了。也不知道是否是因那些非人生物腐蚀成这样,它发出一声气鸣,将最后的客人送下了车,缓缓地在原地溃散。

   那些非人生物并没有跟上来,但来时的洞穴里还隐约有他们的声音,路明非最后望了一眼铁皮锈块,快步跟上了路鸣泽的步伐。

   路鸣泽走得不快,也没有回头,在幽幽火光中走进更深邃的黑暗里。

   他们行走于隧道之中,青苔丛生的坚实墙面斑驳脱落,露出一点点灰黑的内壁,火光在墙壁里暗淡的延长,前方是无尽的黑暗,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

   走过的铁轨越来越斑驳,最终只剩下一条痕迹证明它存在过。路鸣泽哼着歌漫步,他似乎并不在意终点,一点也不像是要去沉重的哀悼葬礼。

   昏暗的视线里,路鸣泽的背影,和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浅浅的雾。

   路明非忽然感觉到一点热气,他还穿着秋装,但这洞窟似乎已经进入炎夏,雾气附着在皮肤上,是湿淋淋的粘稠感。

   两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响了多久,路明非计算不出来,也许是十分钟,又或者是一个小时。梦境之中的一切都因朦胧的雾气变得难以观测,只有路鸣泽的背影,还在视线范围内晃动。

   不知是因为梦境的规则还是路程实在太长,饶是路明非的体质已经被调整得接近混血种,居然也有些腿酸了。

   “还要走多久?”

   路明非忍不住发问。

   “想走到终点吗?”路鸣泽没有回头,只有幽幽的声音在隧道里回荡。

   “也许在终点等待着的,并不是等着被拯救的公主,而是守护宝藏的恶龙哦。”

   “如果灾难是不可避免的,那么无论怎么害怕,不也会迎来终点吗?”

   “命运论?”路鸣泽笑。

   路明非耸肩。

   “你以前不信这些。”路鸣泽叹气。

   “现在也不。”路明非沉默,最终说。

   “是啊,哥哥,没有什么是不可避免的,即使是,我们也改写它。”路鸣泽轻声说。

   路明非一怔,才发现他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在两人交谈的同时,他们已经到达了这场旅途的终点。

   而他也终于找到对这个隧道异常眼熟的原因了。

   他望着巨兽,久久说不出话。

   眼前的龙轻悄悄的睡着了。但即使是俯卧在地,也足以抵住这空旷洞窟的顶部,雾气正是从它身上而来,那是它轻吐出来的鼻息,仅仅只是吐息,就已经在漫长的隧道里形成了灼热的雾气。

   男人缓步走到它的身边。

   人类的身高还不足他摊开的手掌大小,龙庞大的身躯下,路鸣泽静默的站着。热雾吹拂,很快蔓延过青年的背影,就像是出现在巨人国里的格列佛,他们的对峙,在他人的视线里看来,有种奇异的震撼。

   “好久不见。”

   路鸣泽微微笑。

   “芬里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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