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

平行于蒸汽时代的架空世界观√  血族√ 侦探√ 非常人物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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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沉默能够让人窒息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在这个小小的房屋里溢出的沉默，足够把现场的三个人闷死五百遍了。

  路明非从楚子航身上滑下来，乖乖的坐回床上，小眼睛充满了不知所措。这只花猫脸上还有着红痕和指印，被唾液匆匆治愈过的手腕还有着未退的痕迹，在过于宽敞的木床上滚了一圈，趴着不动了。

  “先生你骂我吧，我心里会好受一点。”他的声音从枕头底下传来，闷闷不乐。

  夏弥想笑，但楚子航面无表情的威胁又让她悄悄噤了声，干笑两声表示自己什么也不说，换上一副严肃到世界末日的表情，还拉上了嘴链。

  楚子航没空理这个活宝，他蹲下身去，木床很矮，他半蹲的身子还比床高出大半截，拍了拍路明非露出的半个脑袋。

  “被子闷，出来说话。”他淡淡道。

  于是花猫又翻了个身，露出眼睛和鼻子，看着他惴惴不说话。

  楚子航被他的大眼睛看得有点心软，几乎就要原谅这个小混蛋了，但想起恺撒·加图索似笑非笑的表情和最后的胡言乱语，还是秉持着小孩儿不能娇惯的原则（？），静静与他对视。

  “对不起，又给你添了个大麻烦。”路明非的小声藏在被子里。

  “只要你安全就好。”楚子航摸了摸花猫乱糟糟的乱发。

  他的眼睛里有一股悲伤，如果不是路明非真正观察着他，可能会错过他一丝闪过的表情，那湿漉漉的悲伤让路明非有些心虚无措，下意识又道了歉。

  “先生？我，我很抱歉……”

  楚子航没有说话，用沉默的黑色眼睛注视着他。

  “我……是偷袭，我没来得及反应，他们捂住了我的嘴……好吧我真的很抱歉……”他慌张的失去了语言的逻辑，这是他第一次信心满满的做一件事却失败了，言语与眼神中都充满了沮丧。

  “下次一定不会再发生了，一定听你的话……”

  每说一个字，花猫的小脑袋就耷拉一点点，像是要把自己埋进床里面去一样，可怜到一旁的夏弥都忍不住想帮他说说话。

  大师兄也太恶劣了，这招以进为退是要打碎路明非想要自力更生的愿望吗？如果再不劝劝，估计路明非都要把脸埋进地里了。

  但她还没张嘴，一直盯着可怜的二师兄的大师兄，就瞥了眼身后的她，明明没什么含义，小姑娘却再次噤了声。

  “先生？”路明非小心翼翼地喊他。

  楚子航回头，又用那种有些失落的眼神看他。

  路明非看了一眼夏弥，又小小声道：“师兄？”

  楚子航满意了，虽然路明非还是不习惯在他人面前叫他师兄，不过他想的很好，路明非太容易被他纵着走了，这个称呼他会尽快让小助手习惯。

  谁说楚子航不会演戏的？应该把这个演技爆表的时刻录下来好吧！夏弥小小声在心中腹诽道。

  还没想完，大师兄也回头看了一眼三师妹。

  这回的眼神很好解释，夏弥嘴角抽搐，转身出门带门离开一气呵成，风一般的女子从不回头看基佬秀恩爱。

  路明非目瞪口呆的看着夏弥大步走开，莫名和楚子航再度对视。

  好吧，这回在对方的目光里无处遁藏，小助手才意识到了他还没过关，又耷拉下了尾巴假装忏悔。

  “恺撒·加图索。”楚子航这回比他的抱歉更快开口。

  “嗯？”

  “他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最后会问你话？”他的眼神像是两道让人无处藏匿的射线，无声的探测着路明非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路明非下意识摸了摸鼻子，笑笑道：“可能是因为恺撒先生很喜欢花吧。”

  楚子航轻轻皱起眉。

  在这样的眼神中，路明非眨了眨眼：“好吧，是因为我的花。”

  “花？”

  路明非突然有点脸红，眼神闪躲着，他有些含糊的“嗯”了一声。先是抬眼看了楚子航一眼，像是有点不知道怎么说，看天花板又看地板，就是不把眼睛正眼放在面前人身上。

  “路明非？”楚子航缓缓眨了眨眼。

  明明是平常的语气，路明非心中一动，他来不及思考，赶紧打断了：“我没事！”

  “不，你的脸很红。”楚子航指出事实。

  “太热了！”路明非反射性回答。

  “还没烧上壁炉。”楚子航看着外面乌压压的一片，天倾欲雪，黑市边境只有极端的雨雪天气。

  “不通气！”路明非再次嘴犟。

  楚子航微微蹙眉。路明非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表现的这么异常。

  是因为，他想要给恺撒·加图索送花的缘故吗？

  还是……他忍不住有些闷烦，胸口很重，让人忍不住想要出手去捂住。眼神也沉了下去，像是窗外将倾的乌云，露出几分阴霾。

  路明非看他蹙眉，瞬间矮了几分，缩着脖子：“好吧，因为这里很少有花，我也想让师兄你看看，就是这样。”

  “给我？”楚子航有点愣。

  “对啊。”路明非脸上红晕还没褪，就已经有了底气。“我又种不活花，只能给你看看了，不、不行吗！”

  “可是，我们已经有了一个花园……”楚子航看自家助手气势汹汹的样子，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答他。

  “可是我就想给你看看而已啊！”路明非已经开始咋呼了，脸上还有点生气。“卖花的姑娘一定要我买一朵，我口袋的唯一一块金币就被奸商拿去了，恺撒都没让我找零她就走了！”

  楚子航有些愣愣的看着他：“不是给恺撒·加图索的花吗？”

  “啊？我为什么要给恺撒先生买花啊，他自己那么有钱，还非要让我也装大款……”路明非又瞪了过来，完全没有自己身为下属的唯唯诺诺了。“师兄你不能学啊，我们公寓一点都不富裕，这个月又赤字了！”

  “我会接工作的……”楚子航看着他，条件反射的回答。

  “嗯嗯。”路明非一幅孺子可教的表情，人也挺直了腰杆，完全没有了十分钟以前把自己缩成鹌鹑的样子，踩过枕头就想跳下了床。

  楚子航拉住了他。

  “花。”楚子航的眼睛亮亮的。

  “嗯？”路明非眨了眨眼，有点没懂楚子航的脑回路。

  “给我的花。”楚子航微微撇过头，低声道。

  这回轮到路明非不好意思了：“可是，花有点被弄坏了……我把它放在马甲里，花瓣被压瘪了……”

  “没关系。”

  楚子航紧紧盯着他，似乎目光有些太过烫热，路明非被他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但血族随即垂眸，掩盖了眼里过于浓烈的情绪。

  “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花……别太期待哦。”

  路明非看他失落，只好嘟囔着打开了马甲，显然觉得自己临时挑选的这个礼物有点不够格，给楚子航打预防针。

  那是一朵雏菊，白色的花瓣稍微有点焉巴巴的，但完整的根茎还在，黄蕊露了出来，舒展开了小小的身子。

  它发着月白色的光辉，像是蓄满了月光。

  花瓣被风吹得微微摇曳，谁的心绪在这一刻被传递到了手中，连同花中的话语，连同谁曾有过的心情。

  顺着花茎，爬上了他的心尖。在那一刻，他懂得了这朵花的意义。

 

  路明非眼巴巴的看着楚子航收下这朵保存的不是很好的花，想要看看他的反应。结果他还没抬头，楚子航就伸出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师兄……？你生气了吗？”路明非尾巴都竖起来了。

  “没有……我很，开心。”楚子航艰难的说。

  “不开心一定要说哦，我可以换个礼物的，我保证用我自己的钱买！”路明非还以为他是艰难的说服自己喜欢这个礼物，赶紧拍着胸脯道。

  “不……”

  楚子航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这种情绪，像是不停有饱满的感情在冲刷着心畔，让喉咙发不出声，让心脏怦怦跳动，让指尖到大脑都发烫，陌生而热烈的情绪支配了这一刻的他，让他丧失了语言。

  “路明非。”楚子航轻轻喊他的名字，轻轻放下遮住那双眼睛的手。

  “嗯？”那双明亮的眼睛失去了遮幕，再度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依旧闪着明亮而动人的光。

  “谢谢你，我很高兴。”他说不出别的话语，似乎什么都不能表达他现在的感受。

  谢谢你的倔强，谢谢你的维护，谢谢你纯粹的灵魂，让我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不过，后面那句话就不用跟恺撒·加图索说了。”楚子航想起刚刚看到的画面，声音突然有些咬牙切齿。

  “嗯？？”路明非没听明白，手正准备碰楚子航攥在手中的花。

 

  触碰到花的瞬间，路明非就明白了楚子航在说什么。

  世界在一瞬间无限延展，变成了熟悉的无限空间。

  成千上万的雏菊从空中落下，悠悠的落满了地面，堆积成雪堆似的花朵。洁白的花瓣铺满了空间之中，将这个无限空白的空间点缀成了花海的世界。

  楚子航与路明非抬头望去，那影影绰绰之中，男孩的虚影笑得有些傻，他闭上了眼，向那朵不起眼的小花祈祷。

  “我只是希望，能够和师兄并肩同行而已。”

  路明非先是有些惊讶，随即闹了个满脸通红。这简直就是羞耻play吧！完整把自己心里所思所想给对方看了个彻彻底底！

  “不是！不是这样的！”他急忙否定，虽然就连自己在否定什么他都还没搞清楚。

  楚子航伸出手去摘下落在路明非肩头的雏菊。

  这朵花，将他与恺撒对话时的心情，无论是说的话也好，他对这朵花的心中所想，都完完整整的被传递到了楚子航的指尖。

  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触碰过脆弱的植物了。

  最初人类转化为血族时，力量的控制总是掌握的不怎么样，经常会伤害到曾经的同类。而无论是接触脆弱的物种，还是控制细微的力量，对他来说，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无论是拿起花，还是拥抱他人。

  明明他已经不是当初不熟练的自己，但他还是把这朵花掐得有些焉了，但是这种令心都为之颤栗的喜悦，还是传递给了路明非本人。

  甚至有些疼痛了。

  路明非被他抱得有些懵了，但随即又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师兄，你是不是特别感动啊。”

  “嗯。”楚子航的表情他看不清，不过耳畔的声音又的确闷闷的。

  “嘿嘿，是不是感动到，想要原谅我啦？”路明非忍不住翘鼻子，美滋滋地心想。

  “嗯，差一点。”

  “嗯嗯，差……差一点？”路明非懵了。

  “你的能力，什么时候有的？”

  楚子航还没放开他，看不清对方表情，就着两人现在这个胸口贴着胸口的姿势，声音听上去还有点沉。

  路明非顿时怂了。

  “呃，这个我也可以解释的。”路明非知道在空间出现的那一刻他就露馅了，赶紧乖乖做保证。“你先放开我，我绝对坦白。”

  楚子航莫名有点不想放手，但的确又想听他的解释，慢吞吞的松了手。路明非溜得比松鼠还快，赶紧爬上床端坐好，一幅积极交代的样子。

  “其实，在来这儿之前，就是那个案子结案以后，渐渐地感觉有了点异样。”路明非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严肃的楚子航，声音含糊。“就是，感觉能跟很多物品产生沟通……比如说院子里的花之类的，但是都没有今天这样会出现实景。”

  “怎么没跟我说？”

  “嘿嘿，也还好，就是晚上有点睡不着而已。”路明非笑了笑，睁眼说瞎话。

  显然这一点让楚子航非常不开心，自家小孩儿万一能力有个好歹怎么办，他知道契约不是只带来好的效果，但是路明非贼得很，一点都不说自己不舒服，甚至还故意装作生龙活虎的样子，让他说不出的烦闷。

  “现在怎么样？还不能入眠吗？”他更关心这个。

  “来黑市了以后好了很多，但是……每天晚上都会做梦，虽然第二天记不太清了。”路明非乖乖招了。

  “以后有什么，要跟我说。”

  楚子航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闷气，明明很开心，却又忍不住担心，明明有点生气，却又在看到路明非那张傻乎乎的脸的时候气消了大半。

  他舍不得怪路明非。

  “yes,sir！”路明非就差给他敬礼了，“报告师兄，没别的瞒着的了。”

  楚子航揉了揉花猫的小脑袋，似乎都能看到他身后竖起来的，紧张兮兮的尾巴了。楚子航心中微微一哂，差点把他头发揉歪。

  “师兄。”路明非拉住他。

  楚子航的目光很柔和，像是一片羽毛，轻轻落在他的目光里。

  “你是不是，‘月噬’快要发作了……”路明非必须要抬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试图找到里面暗红的痕迹。

  楚子航黑眸里没有一丝血红的痕迹，看上去和平常没有两样，甚至比平常还要温柔。如果不是手腕上的契约又开始隐隐发烫，根本没有人会发现他已经有发作的迹象。

  但是，怎么可能？明明没有任何东西刺激到楚子航让他提前发作！

  额发遮住楚子航半眸，他的黑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打理了，略长过了脖颈。但他眼眸很深，从碎发中露出，不同于清亮圆润的少年杏眼，略微拉长，如同一潭墨泉。

  他顺着路明非的手低下头来，他微微低头，凑近了路明非。

  路明非顿时陷入了那双眸中，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师兄？”

  楚子航像是被唤醒了，伸向他脸庞的手顿时停住。

  他微蹙眉头，握紧了拳头，半晌才道：“你好好休息。”

  几乎是落荒而逃。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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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发上来啦！还改了一点点，最后就是这样啦！答应给大家的尾气决定放在下一章辣！放心大家，说好了尾气绝对不放鸽子！夜袭妥妥的 （喂

以及这一章终于揭开一直没明写出来的一点点线索啦，虽然剧情仍然是我的短板呜呜呜（感情也没好到哪里去好吧

师兄是很酷的走了，但是大家千万不要学这种撩了就跑的招数哦（小小声

那么我们周六再见吧！期待大家来评论玩^q^啵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