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

平行于蒸汽时代的架空世界观√  血族√ 侦探√ 人物崩坏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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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猩红的地毯延展到了金碧辉煌的大门前，侍者微笑着推开点缀着金箔的厚重大门，纷繁的奢华世界便像是一幅巨型图画般展现到了每个人的眼前。

  高耸的纹金穹顶用锈红、赤金与墨黑的油彩描绘着诸神黄昏的灿烂，斑斓的琉璃也只配散碎点缀着彼岸的星河，华美的宝石不过只能为女神的衣物添料，水晶的巨灯将大厅点亮，即使在浓夜之中也宛若白日般绚烂。

  淑女纷繁的裙摆像是绽放的玫瑰从，绅士们的燕尾服也云丛，他们半掩着假面的脸只露出下颌的轮廓，每个人都盛放着极致的美。

  他们用高贵而冰凉的目光，连一个字都奉缺，理所应当地随意扫过巨幕下的奢华殿堂，没有丝毫惊讶，目不斜视的走过地毯，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殿堂仿造着雅典卫城的巴特农神庙废墟，猩红的通天长柱纹着暗金的花纹，让这里看起来更像是古希腊的华美剧院。

  座位都铺上柔软似云的整条羊毛，椅套猩红将它衬着更加结白，按压就会微微陷落，凹成客人身材符合的深度，黄铜名牌幽幽映着微光，模糊的照着面前人的身影。

  这是另一个世界，路明非在这一刹那，竟然有些恍惚。

  不是羡慕，不是恐惧，而是……莫名的熟悉。

  猩红得仿若用力量与鲜血蔓成的巨幕，赤金得像似权力与荣誉堆起的厅殿，像是诱人堕落的深渊，酣畅淋漓的散发着魅力。

  那样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不着丝缕的，如同狂欢一般席卷而来。耳畔似是恶魔的低语，无声的诱惑着他投入深渊。

  恺撒·加图索微微勾起了唇，冰凉的笑容中藏着一丝轻蔑，他既没有提醒人类，也没有打断那出神似的呆愣，只是静静地看着男孩茫然的眼神，等待着品尝人类陷入华美陷阱的那一瞬，捕猎的快感。

  见识过权与力的巅峰之后，如果是你，又会变得怎么样呢？

  “路明非，我期待你的到来。”恺撒·加图索轻轻笑道。

  “嗯？”路明非失焦的眸对上他笑意不变的双眼，那里面像是暗藏着泥沼与漩涡，让人看不清神采。

  ——欢迎来到，欢愉的终极地狱，血族的世界。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索比斯拍卖行参加今日的定向拍卖会，请拿好你们的号码牌，不要错过心爱之物因为接下来我们要拍卖的每一项东西，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宝物。”拍卖师声音低沉，像是带着些笑意。

  “那么，天黑……请闭眼。”

  路明非有些无措的看着四周乖乖跟随着拍卖师指引闭上眼的人们，他的危机感在这一瞬间爆发。

  因为过于静谧，满场只有他有呼吸声！

  下一秒，无数猩红的眸子在暗色无边的夜中睁开了双眼。冰凉的血眸点亮了夜色，阴冷瞬间爬上了人类的背脊。

  他不由得抓紧了身边的把手，羊皮随即陷落出他握紧的凹陷，满手浸出的冷汗将柔软的羊毛湿成一络，他赶忙慌张的放开，极力想要表现的镇定起来，可小腿不知被谁碰了一下，他下意识抬眸，对上一双冰冷的血眸。

  被发现了！

  心脏骤停一般，他僵直了身体。

  不能站起来逃跑！一旦被人发现他是人类，别说是不是黑市任务榜上最热门的纯血了，就算是个普通的人类，也难逃被血族抓住的命运！

  但下一刻，这冰冷眼眸的主人便抓住了他，大厅的光再度亮起，面前居然是有些熟悉的面容。

  “唐森！？”路明非惊异地看着那双暗红色的颜。

  罗马里奥·唐森那张俊朗的脸上也有些惊讶，不过只是片刻，就收敛起了情绪，镇定的在他旁边落座。

  “看来你们组的任务也在这里？”他若有所思道。

  “嗯？”

  一旁的恺撒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倒是好久不见，罗马里奥·唐森，你居然也认识这位小朋友？”

  唐森这才注意到坐在路明非右手边的“保镖”，居然是恺撒·加图索，瞬间惊得僵了身子，联想到之前无意间看到的恺撒给谁当做车童给开门，表情瞬间变幻了好几番。

  路明非居然不是他想象中作为附庸进来，这无疑刷新了他最初的认识。

  可是他身上传来的气息，契约者明明只有一个……！

  唐森不禁瞥去一眼，正好对上恺撒那笑吟吟的面容——以及他冰冷到毫无笑意，冰蓝色的眸子。

  他缓缓地作出口型。

  打·他·的·注·意，你·还·不·够·格。

  六代种之间不存在威压，可是他居然在三天之内，连续被两个人给逼迫到连獠牙都快露出来的地步。这作为血族来说，无疑是件令人非常不快的事情，但他别无他法，在力量至上的社会之中，较为弱小的一方只能选择屈服。

  唐森微微收敛起友善的笑容，将目光放回了宣传册上，不再多言。

 

  恺撒也收回了目光，他轻轻一瞥身旁的小朋友，路明非却还在紧张，指节都发白了，黄铜的号码牌被他紧紧攥着，模糊照着属于人类的黑眸。

  “不用担心，我说过今天会帮你的，你只需要……臭牛逼就可以了。”恺撒冲他安抚地笑了笑，虽然看起来完全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样子，只让小助手哆嗦了下。

  这时候第一件拍卖品已经上来了。

  “今天的第一件，希望给大家一个开头彩，那么……”拍卖师压低了声音。“吉欧尔河之桥的碎片，雾之国尼福尔海姆与海姆冥界的分界线吉欧尔河上之桥，乃是用发丝编织成的镀金之桥，我们找到了遗迹的一部分碎片，起价为两万银币。”

  路明非有些不解：“这碎片有什么用吗？”他记得夏弥说过两万银币大约等于她半年的积蓄了。

  恺撒回答道：“什么用处都没有。”

  “那为什么会有人买一块镀金的碎片？”

  英俊的血族露出神秘的笑容：“你差不多也应该了解一下血族的本性了吧，守旧、古板、热爱封建礼制，这才是一般的血族会做的事情啊。即使它只不过是一块什么用处都没有的金砖，只要它是远古遗迹，就会有人奉为珍品，甚至会有人认为其中蕴藏着创世以前才有的第五元素——以太呢。”

  “即使它只是徒有其表的一块泥土而已？”

  “是的。”恺撒颔首。“不过，的确不仅仅是块泥土，血族们可不是随便糊弄的傻子，那块碎片上面附着了魔力是没错，只不过魔力的吸纳和解析都是古老流派会干的事情了，自从有了契约力之后，新兴魔力的循环已经成为了体系，这些不过是些古旧的残渣而已。”

  果不其然，就像恺撒所说一样，在场大多数人对这块碎片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虽然也有一两个人出价很高，不过看他们的装束，的确像是老学究一般的绅士，更多年轻的血族们甚至头都不抬，只顾着跟女伴们说着悄悄话。

  好吧，他们共同的老师昂热也正在和坐在他身旁的少妇说得不亦乐乎，两人时不时发出几声轻笑，像是俨然已经忘记了还在受磨难的小助手路明非。

  路明非低下头去看烫金纹路的宣传册，那张薄盏虽然华丽，但其实商品很少，只有最后两个神秘的问号引人遐思。

  那第二个问号，是路明非的任务。

  “只要我拍下它就可以了是吗？”路明非再次跟一旁的恺撒确认，听到现场报价的声音都有些手抖。“金币不够的话管报销吗？”

  恺撒点头：“这东西听说是执行局在上一次任务当中丢失的东西，内情挺多，反正等我们知道的时候它已经被捞到黑市来了，不过执行局不好出面，只能派小队过来拍卖重新拿回来。”

  路明非却从中听出了点不对劲：“执行局要花钱买回自己的东西？”

  唐森在另一边接着道：“没办法，这是黑市一贯的手段。公平交易，无论是什么东西，到了他们手上，都得被刮下一层油来。”

  唐森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倒数第二件“生命之树尤克特拉希尔的新芽”已经被拿到手了，他其实可以撤退了，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他还坐在座位上等待着。

  小队之间虽然是彼此对立的，但是这一关卡并不是淘汰制，而路明非作为此次参加的唯一人类代表，必然会成为他们的同僚，唐森这么说服着自己，冲着人类再度露出了友好微笑。

  “那么，今天最后的特别环节‘意外的邂逅’，即将开始。”

  拍卖师的笑容在假面的遮掩下似乎也变得有几分奇怪，他褪去身影，雾气之中侍者推上来了一只巨大的手工箱。

  它无比眼熟，自然是路明非曾经斩杀了诺顿的那套“七宗罪”。

  开箱的瞬间，那完美的工艺凶器就开始发出铮鸣！

  它们像是活了一样，暗金色的箱内发出微微的光芒，路明非呼吸抑制，铺面而来的气息充斥着整个领域，它们颤动的频率似乎就在鼓膜边颤动，恍若有人在呼吸一般！

  “不是说是第二件吗！怎么就出来了！”路明非慌张地问一旁面色不虞的恺撒。

  “看来情况有变。”恺撒沉思片刻。“不管了，既然是你的任务，现在就专心拍下它吧。”

  拍卖师低沉的声音环绕着整个殿厅：“多么精美的杀气，它们在这之前连灵都不能算，而今天开箱之后，居然就能活动了……想必是在场之中的各位强者令它激起了斗志，那么，看在该隐份上，我们今天只想要找到它的有缘人，起价……一铜币开拍！”

  全程哗然。

  这不是普通的工艺品，它所发出的威严绝对不是一般的“灵”所能言明的，如果武器也有灵这一言论的话，那么它毫无疑问，是作为皇帝的存在！

  相比之下，今天索比斯拍卖行，简直是在大放血。

  “一万银币。”果然，瞬间就有人举手了。

  “一万一千银币。”路明非硬着头皮举了牌子。

  “一万五千！”瞬间就有人哄抬了起来。

  “十万。”包厢之中，有冰凉的声音响起，幕后的身影似有若无，只能从身材上判断出是为姣好的女性。

  路明非冷汗直冒，这个简单的任务突然难度系数直升了十倍。

  不得不说索比斯拍卖行是老油条了，他们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使得那套刀具现了灵，而现在，果然在场的所有人都在为了那套刀具而疯狂。

  而就算是羊毛不是出在他身上，他的底金也不过才二十万而已，但现在，喊价却已经过半了。

  路明非不由得向着后上方的包厢看去，他能感受到那里面的人正在打量着他，虽然对方完全看不到他的正脸，但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气息不同。

  他僵硬的挪了挪自己，把头瞥向完全相反的恺撒，冲着他暗暗咬牙：“现在怎么办，我的底金完全不够！”

  恺撒表情也相当凝重：“这不是我们事先说好的，情况有变，那东西的价值我相信明眼人都已经看出来了，接下来我们只能不惜一切代价拍下它。”

  “二十万。”在这一刻，包厢内的人已经再次加价了，用自己哄抬自己的自杀式撒钱方式，宣告着众人对这武器的势在必得。

  “二十一万银币。”路明非举牌。

  “三十万。”昂热也举起了牌子，神色有些凝重的看了一眼路明非这一侧，恺撒轻轻颔首，表示收到。

  “四十万。”包厢内毫无踟蹰，立刻翻了价格。

  四十万！已经是他底金的两倍了！

  就连现在工会榜首的路明非的一管血样，也不过才五十万银币，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疯狂的世界，总是会有疯狂的人点燃他们暗藏在那颗不会跳动的心中的火焰，所有人都对那杀气外露的凶器露出了向往的表情。

  “该隐在上，五十万！”有人握紧了拳头，将交易牌举高。

  “一百万。”少女说。

  金钱的洪流席卷了整个殿厅，绅士们不由得松开了领带，淑女们也握紧了手中的羽毛扇，他们赤红的双眼依然冰凉，像是在冰中燃烧起来的火焰一般熠熠生辉。

  权与力的社会之中，只有争夺与血液，能够成为点燃他们的利器。

  “一百万一次！”交易师还是笑意满满，镇定的下了一锤。

  “一百五十万。”路明非只能出声。

  他的声音还带着些颤抖，黄铜的牌子被他扬手一举，全场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一瞬，紧接着又被卷入疯狂的漩涡之中。

  “一百八十万！”这回是坐在最前排的某个年轻的血族叫到。

  “两百五十万。”包厢中的人不紧不慢道。

  怎么办，怎么办，已经到了十倍以上的价格了，但如果这个时候不出声的话……路明非想要张嘴，喉咙却像是干涸了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

  “五百万。”恺撒举起了牌，笑容轻松道。

  路明非眨了眨眼，恺撒却对他安抚的笑了笑：“我说了，臭牛逼就行了，虽然今天我只是作为你的保镖同行，但我知道你一定很希望拍下它吧。”

  这句话不是说给路明非的，而是说给那些观望着战局的血族的。

  他们已经发现了这个人类，以及他身旁那位君王般存在的恺撒·加图索，联想到今天场外的举措，不少的人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虽然有灵的武器很令人心动，但加图索家族不是好惹的，即使这位年轻的君王还在与现任家主闹着不大不小的别扭离家出走，但是人人都知道，他即将是那个豪门的下一任钦定继承人，没有人会想要在这里和他过不去。

  这句话一出口，很多品级较高的血族歇了心思。好几个包厢内都再没传出过声音，场内好像一池凉水浇了下来，疯狂的场面则淡了许多。

  只剩下路明非，和那名包厢内的少女血族依旧持续着竞争。

  “六百万。”少女仿佛没听到一般，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号码牌。

  “一千万！”路明非咬牙切齿道。

  拍卖师终于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藏在假面背后的暗红色眸子笑眯眯的，似乎对这个数字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含着笑做了个暂停手势。

  全场寂静了下来。

  “女士们先生们，看来今天我们有意外的客人……不过没有关系，我们索比斯拍卖行向来看重来宾的素质而非身份，只不过防止某些来客因为不熟悉规则虚假报价而导致的后果，所以我们必须要请这位Lu先生，单独跟我们去一次财务室，在此期间，拍卖暂停。”

  恺撒起了身，用眼神示意路明非淡定。

  “不好意思，恺撒·加图索先生，请这位Lu先生一个人来。”拍卖师摇了摇头，对年轻血族露出了抱歉的微笑。

  在场知情者齐齐变了脸色，连昂热也淡了笑容，一双蓝眸直直盯着拍卖师。

 

  “这位先生，非常抱歉以这种形式把你请过来，不过您的出价已经远远超过了您的保证金，而因为你是第一次来我们索比斯拍卖行，信用度不足，我们需要您提供证明自己支付能力的账户。”

  拍卖师还是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礼，他摘下了假面，是个中年美大叔，一双含情目微微闪烁着抱歉的光芒，只不过动作却不容置疑。他将恺撒提在手中的箱子拿了进来，银币闪烁着幽幽的光，沉重的塞满了两个箱子。

  这是砝码制度，一枚萤光银币相当于市面上的一百枚银币，这两千枚刚好是二十万。这是他今天所有的砝码了，只有路明非自己知道，就算是昂热，今天也不过买下了一百五十万的东西，也许他根本就不够付的。

  “请您务必协助我们，这里可以屏蔽契约的大部分力量，事关您的财产安全和我们的信用问题，我们之间，不能让您契约者协助。”
  对于血族来说，私人财产是不可侵犯的。而又有相当一部分血族与人类的契约只是利益关系，更别提路明非和楚子航这种临时契约，即使被楚子航强行改造成高级一点的糊弄玄虚，也不过只是契约之下平等与否的问题。

  所以不只是黑市，大多数银行与拍卖行都不会让契约者参与到财产主人的对话之中，这无可厚非。

  财务经理也在一旁笑吟吟地注视着他：“不过路先生要是作为恺撒·加图索先生的伴生者的话，我们的确是会让他进来的，只不过您身上的契约，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啊……”

  伴生者，可以说是对于人类契约者侮辱性的词语了，路明非虽然血族语不是很熟练，但对这个词居然异常的敏感，他盯着经理那张笑容满面的脸，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愤怒。

  权与力，就真的能够评价一个人的一切吗？

  财务经理还没说完：“根据契约的形式来看，路先生只与一个血族有着临时契约，恕我多嘴，在血族，力量越强才能保证自己的地位，想必路先生还是人类，不太懂跟人结为契约的重要性，如果血族的力量较弱，您自身在血族的安全也会受到极大的威胁……”

  他明显是发现了恺撒对路明非的不寻常表现，自然而然的归结为恺撒正在追求面前傻不愣登的人类小鬼头，而他居然和别人结下了契约，想要借此机会为恺撒说两句好话。

  但路明非的面容居然变得有些冷，一双黑色的眸像是沉淀着冰渣，他不说话的时候，好似整个空间的温度都降低了一些。

  就好像……也有谁曾经这样做过。

  “只要我能提供证明我支付能力的东西，你就能把你刚刚的话吞回去？”路明非的声音低了下去，有些奇怪。

  财务经理当然也是个人精，看路明非面色不对，赶忙道：“那是当然，我只是出于好意提醒您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路明非低低地笑了两声：“是吗……不过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您的建议非常有用，我想我会考虑的……”

 

  “下一次出价，我会提到两千万。”场内突然响起了少女的声音，她冷淡地举起了自己的号码牌，将它甩在侍者的面前。“希望你们能快点把那位无关紧要的人类请出来，这样东西，我非常喜欢，但我不喜欢浪费时间。”

  侍者看着她冰凉的眼眸，像是被蛊惑了似的，轻轻点了点头，快速地跑向了后台。

  “88号表示要加价到两千万银币！要求我们赶紧重新开始拍卖。”他低声对着财务经理道。

  拍卖师看了一眼路明非，又望了望台上铮鸣的凶器，唇边笑容不变：“是吗，那看来今天这样活灵的主人已经寻找到了啊，很遗憾路先生……”

  “是啊，它的主人已经找到了。”路明非淡淡道。“因为我会出价一千万。”

  经理眼神轻蔑的瞟了他一眼，嘴角笑容还是很恭敬：“这位先生，您可能没有听清，刚刚那位女士出价是两千万呢。”

  “是啊，可是我说的是……一千万，金币。”路明非突然笑了起来，像是在看一个小丑，又像是有些好奇这个面前的傻子是哪位，用一种新奇的目光注视着他。

  一枚萤光银币，等于一百枚银币，等于一枚金币。一瞬间，这个男孩提高了整整五百倍的价格！

  “不好意思路先生，您必须要提供相应的筹码，我们才能证明您的价格真实有效。”拍卖师瞟了一眼一旁目瞪口呆的经理，继续微笑。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

  “怎么了？”拍卖师这才有些脸色不虞的问。

  侍者往外看了一眼，面色奇怪的回来了：“点银台的使魔说是把路先生兑换完毕的砝码拿了过来。”

  经理下意识问：“多少？”

  话音未落，点银台那位娇小的使魔已经走了进来，回答道：“一共是一千万金币的砝码。”

  他什么时候兑换的砝码！经理有些不舒服，想起了恺撒·加图索被留下时堪称不愉快的表情，想了想又释然了。只有拍卖师脸色有些不好的望着那使魔。

  “好吧路先生，恭喜你，看来恺撒·加图索先生真的非常重视你呢。”财务经理笑了笑，语气酸溜溜的。

  路明非又用有些奇怪的目光看着他：“当然我也可以再多花一千万，解雇你的财务经理的职务。”

  财务经理这才有点冷汗直冒：“您说笑了。”

  拍卖师淡淡道：“他没有说笑，从现在开始，您被解雇了。”

  财务经理懵了一会儿，突然怒道：“你没有这个权利！我曾经是加图索现任家主弗罗斯特·加图索亲自任命的罗马银行银行长，你没有权利将我解雇！”

  拍卖师轻飘飘道：“曾经是，现在你不过是索比斯的荣誉顾问兼任财务总经理而已，哦不，已经不是了。”

  财务经理还想再说些什么，一旁的保镖使魔们已经动了手，抓住他的那一瞬间，他就不见了踪影。

  整个后台的房间里，瞬间只剩下拍卖师和仰坐在沙发上的“路明非”。他们在一瞬间就决定了一个血族的生死，但两人的表情都看似无关一般，一个继续恭敬，一个继续抽着雪茄。

  “好的，现在我们可以开始重新清点您的新砝码了。”拍卖师笑道。

  “无所谓，我也不喜欢这种竞拍方式，号码牌给你了，如果那位顾客能比我更舍得，我就割爱给她吧。好了，这东西就给你吧，我去一趟洗手间。”

  “路明非”眯着眼睛，他的气势早已变化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躺在猩红的长皮沙发上，像君王懒懒卧在王座上俯视着群臣，他将那价值一千万金币的号码牌扔给拍卖师，转身往门外走。

  但他又转回来，他像是玩厌了玩具的孩童，耷拉着眼皮回头看了一眼七宗罪。

  “哦对了，如果那东西归我了，麻烦帮我提醒我的保镖恺撒·加图索先生，把它放进后备箱里去，我不想占地方。”

  “好的，路明非先生。”

  门被关上，路明非只听见了他最后一句话，声音很轻，像是风飘絮。

  “现在拍卖重开，我们已经收到了88号女士的授权，出价两千万银币，以及十七号路先生的授权，出价一千万……金币。”

  满场惊叹，这个权利与金钱的游戏调动了所有人的情绪，他们都将目光放在88号包厢上，企图通过那若隐若现的帘幕看到少女脸上的表情，有些人不禁幸灾乐祸地祈祷起那位人类最后的下场。

  但，没有。拍卖师举槌，直到第三次落槌，她都一言不发的坐在包厢内，再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没有失礼的谩骂，也没有遗憾的叹息。

  “路明非呢？”唐森看着从场外走回来的恺撒，有些疑惑。

  “他在厕所，应该恨不得把自己的脸也埋进去了。”恺撒笑了，虽然笑容有些咬牙切齿，让人毛骨悚然。

  此刻拍卖师重新站在了会场上，他笑眯眯的将手工箱拿了下去，拍了拍手，送上来了另一个东西。

  “那么今天，最后一样‘意外的邂逅’……还真的是非常的意外呢。”

  巨大的帷幕遮盖了整件商品，不过从轮廓可以看得出来，是个巨型的笼子。

  恺撒有些无聊的看着拍卖师那张笑吟吟的脸，看着故作神秘而黯淡下去的灯光，和他低沉的声音，介绍着他想象着意料之中的商品。

  通常这样的情况，大家都是明白，估计是珍品巨兽，又或是有强烈攻击力的猛禽、使魔。

  “揭晓今天最后一件压轴的商品，我们的意外之喜。”

  黑暗中，响起拍卖师华丽的嗓音，像是点燃了油中之火一般，与追光一同落在商品之上。

“正是最近邻整个黑市都为之疯狂的纯血人类——路明非！”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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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八千字真是多灾多难……停电两回（幸好有备份）没网一回上传消失一回……呜呜呜湖南太冷了手僵得字都打不出来，明天还要去医院做胃镜只能说我多灾多难吧……

  希望有小天使啵啵我并给我写评论哈哈哈（。这一章已经出现了小恶魔助战少女团的三位中其他两位辣！以及下一章也是修罗场继续，大家喜闻乐见的画面就要开始啦^q^！那么我们周三（也许是周四）见！